窗外风呼呼地吹着,很快吹散这句话,但他一路紧握的手,却是真实的、有温度的。
……
那天之后,张晗状态好了很多,愿意多吃东西,也愿意多说话。
宁稚跟白洁汇报的时候,说:“应该是伤口长好了,不用每次便后冲洗,她状态就好起来了。我总觉得每次我帮她冲洗伤口的时候,都会令她想起被侵犯的事,没想起一次,就等于经历一次,情绪肯定会不好的。”
白洁说道:“是有这个可能性。她的报告和评估结果都出来了,你们尽快回医院。”
她口气严肃,宁稚有点担心,问:“情况还好吗?”
“明天来了再说。我这还有病人,先挂了。”
“您先忙。我们明早就出发回保定。”
挂上电话,宁稚即刻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出发去保定。
她有些担心张晗情况不好,如果产生了器质性的病变,那大概率这辈子都没法痊愈了。
这意味着永远做不回检察官,意味着一辈子与药物为伴,永远打上精神病人的标签。
想到这些,宁稚就觉得很沉重。
她收好东西,见卓宇行在楼下车边抽烟,便下去跟他说明早出发回医院的事儿。
卓宇行问:“白医生怎么说?”
宁稚说出自己的担忧:“白医生口气挺严肃的,我怀疑脑磁共振的结果不理想,如果确定是大脑出现器质性病变,这辈子就……”
她没忍心说下去。
卓宇行咬着烟头,狠狠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
“这辈子就我来给她养着,没事儿。”
第307章 命运
宁稚当即就问:“你养着?你怎么养?以什么身份养?”
卓宇行抽着烟,并不回答。
宁稚就觉得他只是在画大饼,没再和他多说,转身上了楼。
她和张晗的父母解释说明天得离开邯郸了,俩老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宁稚,你实话告诉叔叔阿姨,晗晗在北京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怎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宁稚咽了咽嗓子,手偷偷按住上腹部,讪笑道:“北漂嘛,压力大,就是这样的。”
“确实也是。你和晗晗住在一起,平时多帮忙提醒她,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了。”
“好。”
胃底翻滚浓烈,马上就要吐出来,宁稚没敢再耽搁,冲进洗手间呕了几嗓子。
晚上的时候,最疼张晗的阿姨、姑姑都来了。
大家都忙着,但听说张晗明天就要离开邯郸,都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看看她。
人多,卓宇行没敢上来,躲在车里。
亲戚们也就不知道这回有个男青年跟着张晗回来,纷纷催张晗是时候找对象成家了。
张晗木然地坐着,没吭声,大家权当她害羞。
众人从找对象聊到工作聊到买房,都很羡慕张晗有一份好工作,有公积金。
父母对此也是很开心骄傲。
张晗都看在眼里,挺进心里。
翌日,他们赶在十点前到了保定见白洁。
诊疗室。
“从脑磁共振的结果来看,大脑没有器质性的病变。”白洁取下黑灰色的MRI片子,又拿出几份纸质报告,“从血检报告来看,激素和内分泌的指标都出了问题。我们评估下来,都认为张晗从应激转向了初期的双向。得抓紧治疗。”
宁稚急道:“那有办法吗?”
白洁干脆利落道:“调整药物,加提高心理干预治疗的频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个月、大半年才来一次,至少一周得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