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眼前是一处与外头截然不同的豪华酒楼,楼?胖?间垂着轻飘飘的各色纱幔。正中间的主梁上则挂着一块牌匾,上书“荼靡春”三个飞扬的大字。

横匾两边还分挂着两条题了字的垂缎,左边写着“风流彻骨成春酒”,右边写着“梦寐宜人入枕囊”(2),在空中随风微微摆动。

此时正是酒楼热闹之际,里面人来人往,莺歌燕语,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寻欢作乐的气味。

大门在身后合拢,书生不知去向。

路时手中还握着木棍,与何来站在原地发呆,两名秀气的少年迎了上来,冲他俩躬身行礼后,笑盈盈地要挽他们手臂:“二位请这边来。”

两人手忙脚乱地拒绝了对方的过分热情,稀里糊涂被领到一处落了座。

见那两名少年暂时离开,何来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他环顾四周,畏畏缩缩凑到路时身边,小声对他说:“路哥,不太对。”

路时也神情凝重:“怎么?”

何来神色惶恐:“这、这儿看起来好贵啊,不像我们喝得起的酒,要不咱走吧?”

“……”路时对此深以为然,“走,现在就要走。”

但这和他感觉到的不对,还不一样。

随着起身,他心里的异样感越发严重。

刚才来接待他们的少年身上有浓重的脂粉气,脸也太白了,一看就化了妆,和十方酒楼的跑堂小二可差太远。

还有,他进来这一路,好像就没见过女生?

因为不少人都穿得花枝招展,长袍宽袖,路时也不太敢确定。

于是路过其中一张酒桌时,他略略探头细看了一眼:男的,男的,男的……等等,那人怀里抱着的陪酒……也是男的?!

正在这时,身边的何来突然紧紧攥了一下他的手臂。

路时吃痛,扭头问他:“怎么了?”

何来那张总是红彤彤的圆脸上血色尽褪,看上去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嘴唇抖了几次才发出声音:“完……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路哥,我、我我们好像跑到……小、小倌楼来了!”

路时脑子里哗啦闪过一串火花:怪不得,怪不得都是男的!怪不得迎宾是那样那样的!

见过大世面的现代人路时,拍了拍刚满十八岁的古代人何来,安慰道:“没事,我们这就出去,不在这儿玩……”

然而何来的紧张之情却分毫没有减少,他的额头上沁出几滴冷汗,结结巴巴地拼命拉他:“快、快点,快走!万一被人发现我们来过这里……会、会被关进大牢的!!”

“皇帝……陛下最讨厌断袖了!!!”

路时张大嘴,思绪如同过山车,从“喝个酒怎么会误入小倌楼”到“这世界的法律还挺先进”,再到“原来只是皇帝恐同”一路狂奔。

来不及细想,他被慌张的何来拉着急匆匆往外跑,途中没留神,迎面和一个路人撞在了一起。

那人被撞得狠了,本来火冒三丈想要骂人,抬头一看面前的少年,满怀怒气霎时化作了一腔春水。

“哎呀,心肝儿你还好吧?撞疼了没?你是新来的吗?叫什么名儿?今晚你来陪哥哥可好……”

说话间手已经不老实地探向路时的肩膀,想要扒拉他的衣襟。

路时一个激灵,手中的木棍条件反射挥了出去――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划破这香艳迷离的温柔乡,整座酒楼都静了一瞬。

男人的眼泪鼻涕一起喷涌而出,一张脸被怒火烧得通红,捂着手臂像鸭子一样嘎嘎叫起来:“来人!来人啊!你们的小倌打客人啦!快把他给本大爷抓起来!!”

人群顿时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