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我打废了,其他人就有机会顶替这个名额。
等我好不容易甩开那些疯狗,身体瘫软在窄小的巷子里,已经疼的动一下都困难。
右手骨折了,左手手指也被碾烂,我尝试着握了一下,勉强能动。
可这时,黑漆漆的角落的纸盒却动了一下。
有人!
我看去,却发现是今天那个才被赶出去的小孩。
近了我发现他是真的很脏,脸上抹了不少灰,但眼睛很亮,像是被丢出家流浪的长毛猫。
我没有开口赶人,等着他自己走。
他走了。
8.
他又回来了,怀里紧张地抱着些东西,看不清。
他小心靠近,磕磕巴巴开口:“你,你好……”
他真有礼貌。
我问:“那是什么?”
“是药。”说着,他从怀里抽出了一罐喷雾。
我认出了这个外壳,有些诧异,“你哪儿来的这些喷雾?”
这东西贵得在药店几年都卖不出去。
“捡,捡的……”
真有实力。
8.
小乞丐真大方,给我用完『20s04s56』了一罐,又送了我一罐。
他要是知道这东西卖六百多金币,估计能把肠子悔青了,毕竟一金币都够垃圾星普通家庭一周的伙食了。
骨折无法依靠喷雾治疗,但我的左手却恢复得差不多了。
心里有些复杂,被一个陌生人帮助了。
他手里捏着个面包,见我一直盯着他不情不愿地掰了一下块给我。
我问:“为什么要帮我?”
他声音细细的,“你受伤了。”
我拜托他把我送去诊所,骨折得处理,他照做了,真听话。
临走前给他买了一袋朱古力,他之前吃的面包是面包房里最甜的那一款。
9.
第二天我用左手完成了考核,离开这里之前,我把这些年攒的一半钱交给了学校,并向老师推荐了他。
学费,伙食费,学杂费……他昨天下午睡的是纸箱,我把住宿费也交了。
他以前总趴在离教室最近的那个围栏边上,他应该是在听课。
下次保安看到他的时候将不再驱赶他,而是将人带进学校。
至此,我祝愿他平安活到成年。
10.
时隔六年,再一次见到了他,便是在陆清宴身边。
漂亮,娇纵,任性地撒娇,他太过亮眼,漂亮得宛如肥软雪白的圆球兔子,他将陆清宴这种人当宠物似的训,自信又任性,勾人得要命。
那一瞬间,心跳的速度是异常的。
人总是会被自己所没有的特质吸引。
我没认出来他是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六年,足够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变了很多,同当初那个内向腼腆的小孩差距太大。
早就被抛弃的记忆似乎有一点回笼,擦黑的天际,狭小逼仄的小巷,尘土飞扬,角落的纸箱动了动,露出了个脑袋。
他平安活到了成年。
他也没认出我,甚至在大二我去临时教学那段时间,对我表白。
缘分真奇妙,不是吗?
11.
挺上进挺好学的,就是有点儿花心。
他给我表白,但同时,还跟他的兄长陆清宴纠缠不清,再仔细一查,还跟学校里那位家事好到离谱,极其冷漠难以接近的江鹤珏……有一腿。
他变了很多,也不多。
好学,听话,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