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苡安气坏了,“是谁干的,我一定要他赔到倾家荡产!”

铁柱走不了路了,苏苡安安排丁香回去牵一匹马过来,她自己,则去砍斑竹,临时为铁柱固定断腿,方便挪移。

苏苡安正跪地为铁柱包扎呢,眼睛的余光就瞥到了远处有白影靠近。

她没抬头,装作没看到,内心直呼夭寿的。

能一箭双雕者,根本就不是泛泛之辈,她早应该想到那人是镇北王,而不是那些种地的残兵。

乌二快步走过来,满脸惊诧,

“哎呀!伤人了,这么寸啊!苏姑娘,铁柱的伤势如何,要不要我帮忙?”

苏苡安语气如常,“无妨的,皮外伤而已,乌将军不必挂怀。”

铁柱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是心疼自己腿断了,而是心疼主子,如今成了皇家弃妇,要如此伏小做低。

刚刚还说要让那人倾家荡产呢,现下完全不要理赔了。

她以前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啊,现在竟然要如此委曲求全……

萧北铭看着苏苡安后腰别着的青皮竹笛,原来,刚刚吹奏竹笛之人是她。

果然是她!

她心里,竟然有着江湖儿女的恣意和潇洒。

苏苡安包扎好了,乌二又说,

“铁柱,你不能走了吧,我背你回去吧?”

铁柱忙顺着自家主子说,“小人可不敢劳烦将军,丁香已经回去牵马了,很快就来了。”

乌二用他自带的热络说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咱们都打过那么多次交道了,也算是朋友了,别跟我客气,上来,我背你回去。”

铁柱惊讶得张大了嘴,连连说不敢。

满打满算,他就跟丁香去过一次镇北王府办差,就见过乌将军一次而已。

自己一个小厮,哪敢让一个四品的将军背?

人家将军跟自己客套,是看主子的面子,自己要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乌二语重心长道,“你这腿伤啊,我们镇北王府有责任,我虎背熊腰的,可比马稳多了,保证你不颠簸。”

铁柱不肯动作,乌二竟然将他打横抱起来了,爽朗地笑道,

“不让背,抱也成啊。”

乌二抱起铁柱,走得飞快,内心讲话:

王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苏苡安无奈,只能跟上。

萧北铭捡起了大雁,走在她旁边。

苏苡安秉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心态,一路不语,只是一味地加快了脚步。

二人一路无言。

萧北铭实在很不习惯,从前她那样活泼闹腾的一个人,此刻竟变得如此安静。

昨夜她跟他礼貌疏离,跑得快,他只当她是害羞了。

可是,她现在这冷淡的态度,实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装矜持吧?

终于,和来接他们的丁香汇合了。

乌二不肯让铁柱上马,坚持要把他抱回庄子上,理由就是他比马稳当。

乌二就想不明白,王爷从小就是一个伶牙俐齿,思维敏捷之人啊,现在怎么能让气氛冷成这样?

说话呀,您倒是说句话呀!

下次再见苏姑娘,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自己还得加把劲才行。

到了庄子上苏苡安临时住的院子。

乌二就从萧北铭手中接过两只大雁,拿去厨房给丁香,

“到饭点了,我们留下来吃个便饭,辛苦姑娘给我们添个菜。”

丁香只觉得这两只大雁有点烫手,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

可是,现在主子在屋里给铁柱治疗,也没人给她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