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的有期徒刑。周家今年过年大概率不会像往年那样热闹了。

时隔半年，三人再次见面，小橙子激动地向着玻璃后的周京毅挥手，林语棠摸摸她的脑袋，让她去不远处的长凳上等一下。

林语棠坐在他的对面，现在的他与半年前截然不同，颧骨瘦得高高凸起，衬得眼睛比从前大了一倍。那双曾经水汪汪的桃花眼，如今也干涸失色了。

当她目光投向他时，他第一时间想抬手挡住这张疲态沧桑的脸，但想到什么，随即他又放下手了。

她比当年舞台上还要漂亮，他的心闷痛着，却又跳动得愈发急促。她身着白色风衣，此刻的她，又变回了当初那个令他心跳加速、想靠近却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冰山形象 。

两个人对视着，默契地没有说话，时间在慢慢流逝。他的眼眶不知不觉红了，眼泪一滴一滴似凝珠般滑落在脸颊。他低下头，从喉咙里一字一顿地挤出一句：“语棠，对不起。”

他对着镜子练习了上千次，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过关。他希望这次能过关，这样出来以后还可以挽回她。

林语棠把离婚协议交给警察，警察拿给他，他看了许久都没签字，眼泪把白底黑字的纸张晕染湿。

静默了许久，直到一旁的警察提醒探监时间快到了，他才抬头哽咽道：“语棠，我不会签的，你去起诉我吧。”

林语棠点点头，向不远处坐在长凳上和女警玩耍的小橙子招手，小橙子跑了过来。林语棠把她抱上凳子，给她调整了麦克风。

林语棠接过民警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丢进垃圾桶。上面沾了他的眼泪，她嫌膈应。转身走到外面，给他们单独说话的空间。

小橙子出来时心情不错，问她：“爸爸是坏人吗？”林语棠没有回答她。

夕阳挂在长街的尽头，黄昏的阳光格外耀眼，路上的人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小摊贩们吆喝着，喇叭也在叫卖着。

“橘子不甜不要钱，十块一斤，十块一斤。”

“好嘞。”水果摊贩手脚麻利地称了一斤，“给你，美女，谢谢嘞。”

林语棠提着那一斤橘子，牵着小橙子走到一处不那么吵闹的地方，蹲下来剥了一个橘子，掰了一瓣塞进小橙子的嘴巴，问：“甜不甜？”

小橙子点头：“甜。”

“真的？”小橙子再次重重地点头。

林语棠掰了一瓣放进自己嘴里，橘子汁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她整个五官皱在一起。

“酸的。”

小橙子疑惑地从她手里夺过剩下的橘子塞进嘴里，“妈妈，是甜的啊。”

林语棠淡淡道：“是酸的。”

“是甜的。”小橙子的好胜心上来了，抢过全部塞进嘴里吃完了，急道：“妈妈，是甜的。”

林语棠摸着她的头安抚她，说：“橘子的确是甜的。你刚刚问妈妈爸爸是好人还是坏人，爸爸就像这橘子，妈妈觉得这橘子是酸的，那你赞同妈妈的观点吗？”

小橙子摇摇头：“橘子明明就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