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我只是怕你下次再栽我怀里,讹我一顿。江大小姐身娇体贵的,我可赔不起。”

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如果不是他深邃的眼神难得飘忽,耳尖悄悄染红,她差点就信了。

江染小口吞咽着,喉间更为生涩。

如果不是得到过傅聿烆的偏爱和独宠,她不会因为今天男人的冷漠和疏离而委屈。

傅聿烆已经不是那个凑到他耳边说句情话,就能把人撩得同手同脚的少年了。

现在的他,矜贵,遥远......不爱她了。

等江染喝下了最后一口汤,离开餐馆后,那辆一直停在不远处的车辆才启动。

又看着她走进了医院,傅聿烆才终于对司机说“回家”。

司机内心已经很平静了。

他原本以为让老板如此上心、甚至地位远在工作之上的事情一定十分重要,他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好接收老板命令。

结果。

结果!竟然只是把车停在一旁,看那位女士在餐馆里吃饭!

如此枯燥无味的过程,偏偏傅总还看得眼底荡笑。

他的天爷,他没看错吧,老板在笑,在笑诶!

看着别人的现场吃播,笑了出来。

一向只见过自己老板冷脸的司机简直瞠目结舌,但那位女士吃了多久,老板就笑了多久。

看多了,他被震惊得稀碎,也就平静了。

他心如止水的开着车,心中升起一个猜测。

回到医院,江染在走廊上支起陪护床,准备躺下。

手机“嗡嗡”响起,屏幕上一串扰人心烦的号码直跳,江染叹了口气,接起。

“这个月的两百万呢?怎么还没打过来。”

来人单刀直入,女声刺耳又尖锐,十分不满。

“没钱,给不了。”

江染心累地捏住眉心。

“你骗谁呢?江家虽然破产了,但这么多年的老牌家族,不可能一点存款都不剩。”

“赶紧拿出来,不然我就拿着你爸亲手签下的合同上门讨债!”

“讨债?”江染垂下眼眸,晶莹剔透的瞳孔里灰沉一片,“那你来弄死我。”

“你!”对方似乎被她气到,撒泼般地嘶吼出来:

“没天理啊!当初你爸把我们孤儿寡母赶出门,简直丧尽天良!要是连抚养费都不给我们,不就是想让我们娘俩去死嘛!造孽啊!造孽!”

这些话江染听多了,连那抹烦躁都很淡了,闻言只是平静道:

“第一,别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要不是你们多次陷害于我,觊觎江家财产,我爸不会把你们赶出去。”

“第二,你使用卑劣手段算计我爸,带着和别人生下的女儿踏进江家大门。”

“我爸和我对你们算是仁至义尽,吃穿用度从来没有缺了你们的,甚至算是给了你们荣华富贵的日子,就连把你们赶出去,也还是每个月给你们生活费。”

“现在江家已经破产,我父亲也病倒,希望你们积点德,别得寸进尺。”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江染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围却并不安静,有监护仪的“滴滴”声,有护士敲击输液瓶的脆响,有旁边病人吃痛叫唤的声音......

吵闹中,带着压抑的窒息。

沉默片刻抬起头,江染望向睡在病房中,面色苍白又憔悴的老人:“爸,我好累啊......”

“你赶紧醒来保护我,好不好?”

这一晚,她是看着相册里,他们一家三口唯一的合照睡着的。

“嗡嗡”在医院窄小的陪护床上总是睡不安稳的,手机一响,江染便立刻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