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就这样吧,祝你们幸福,我辞职。”

白浣清神色复杂,说不清是喜悦,亦或是警惕。

江染释然一笑。

如果傅聿烆某一天恢复记忆,他一定会心疼。

他会心疼她在白家做家务磨破的手心。

他会心疼她流不干的眼泪。

他会心疼她熬夜生出的黑眼圈。

他会心疼她受过的所有伤。

所以,她决定放弃了。

她要为了傅聿烆,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让他担心。

不管他能不能恢复记忆,她想,傅聿烆最想的,还是她能快乐,幸福。

他们两人总是首先考虑对方,所以都很累。

但这一次,她要自私一点。

她可以不去管自己的后悔和愧疚,她可以不去弥补从前,只为了好好爱傅聿烆爱的姑娘。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也不像意气用事。

傅聿烆微微皱眉,手掌覆上胸口,企图按压下那抹焦躁的情绪。

他略带不解地感受着自己心脏的异常,脱口而出:“等等。”

江染打开门,风很大,轻而易举吹走了男人的低语。

细弱的背影融入夜景,傅聿烆抬眸看去,眼前逐渐清晰。

他又能看见了。

巨大的欣喜和庆幸还未涌上心头,他便率先为那抹背影怔愣。

白裙,长直发,像极了那晚他看见的白浣清。

怀中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他又偏头看向白浣清

一贯的温婉体贴,大家闺秀,却偏偏,让他生不出一点心动。

男人抿紧唇瓣。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了。

迈开步子转身上楼,他急切地需要转移注意力,去压下那股烦躁。

二楼小客厅里大宝贝躲在角落,嘴筒子拱着什么东西。

傅聿烆走过去,看见了自己的蓝色毛球。

“是你叼走的啊......”

他诧异片刻,狠狠点了大宝贝的鼻子。

脑海中闪过他不由分说去质疑保姆的画面,眸色凝住。

大宝贝被抢走玩具不满,一张嘴,咬在了肇事者手上。

傅聿烆轻嘶一声,讶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咬人了?”

女人痛苦的辩解又响在耳边:“是它咬住了我的手!”

看着自己手上出血的牙印,傅聿烆神色不明。

回到书房,他之前因为失明而推迟的工作累了一摞,他翻看着项目书。

可往常能带给他平静的文字和符号此刻通通失效。

他狠狠捏了捏眉心,逼着自己继续看。

“咚咚咚”房门传来响声。

白浣清的敲门习惯是一边敲门一边喊他名字,所以不是白浣清。

那现在在门外敲门的......

他的心似乎落下了一些,连他自己都很奇怪,内心说不清的轻松:“请进。”

“又回来”

话还没说完,在看见管家时,他眼角的笑意落了下去。

“祠先生,”管家站在门口,问道,“这个东西是您之前在找的钥匙扣吗?我在保姆的房间里发现了。”

灰扑扑的蓝色毛团躺在管家的手心,傅聿烆瞥了眼毛团,和自己书桌上的毛球。

管家看到,连忙道:“看来不是您的,那我便丢了。”

管家随手扔在了走廊的垃圾桶里,傅聿烆指尖动了动,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管家离开的时候,叮嘱道:“祠聿先生,外面下暴雨了,您记得睡觉关好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