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心情的大起大落和羞愤欲死,她慌乱系上纽扣。

手抖得却不成样子,系了好多次,也才扣进去一颗。

她简单遮好自己后就想要带着父亲跑,但等抬眸看去时,眼前哪里还有人!

她四处探看着,最终在二十米高的高台上看见了父亲,和他身后的小伙子。

刚才摆弄摄影机,没有加入进来的小伙子。

现在的局势是一群有匕首的男人们都被隋厌打趴到了地上,看他样子,意犹未尽。

不见血是停不了的。

“住手!”小伙子喊道。

“再不住手我就把这老头推下去!”

江染朝前跑去:“不”

“别再靠近这边,你去喊隋厌停手!”

“隋厌?可我不认识他啊!”

“老子管你认不认识,你给我把他抱住都行,让他住手!”

“好好好,你别动,我去说,我去说......”

江染无措极了,且不说隋厌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砸场子的,就算她说了,他不一定听她的啊!

他们又不认识!

如此想着,江染朝隋厌喊出的声音又柔又弱,带着哽咽的鼻音,和楚楚可怜的示弱。

“隋、隋厌,你能不能不要打了......”

她是本能怕他的,字里行间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可真如她所想,男人根本不听她的,下手依旧刀刀见血。

很快地上的人连哀嚎都嚎不出来。

小伙子被激怒了,大吼一声便要把江国安推下来

“不”

江染飞奔着去接,但她跑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也只能清晰地看着她和父亲之间长远的距离。

老人笨重的身影直愣愣往下坠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悄无声息的,轻飘飘像一根羽毛,沉重的又像巨石。

江染那刻心脏闪过沉重的杀意,但当她眸子逐渐嗜血时,一道白色身影从高台底部闪出来,朝老人扑去。

“噗”肉体坠地的声音不重,但男人吐血的声音却穿透江染耳膜。

她愣在原地,看着瞬间晕倒过去的人,没了反应。

“陆、陆绥洲......”

后面发生的一切都如梦似幻,好像有一层膜隔在江染脑中。

她记不清楚跑到一滩血迹旁边、胡言乱语说了什么。

也记不清是如何被带离。

更记不清探不出鼻息的陆绥洲是怎么进了手术室。

她只知道,她一个人守在手术室外,等了九个小时。

护士着急忙慌跑出来,她以为终于有结果了,快速冲上去,却被护士无视,她飞奔着大喊道:

“血袋不够了怎么办?”

江染又坐回座位,看着持续亮起的“手术中”,眼睛一眨不眨。

到半夜五点,困倦后的头脑亢奋起来。

她突然在好久之前的记忆中想起,陆绥洲对她最开始的报复

“我恨你父亲,恨不得他去死。”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呢......”

江染收到南苑里护工发来的消息,看着老人沉稳的睡颜,嘴角扯了扯。

“很抱歉......”

这是医生出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耳鸣声轰然响起,吵得她要发疯,但她面上依旧平静。

“只能看他本人的求生意志。”

医生说完,同情地看一眼她惨白如纸的脸色,叹口气,走了。

江染后知后觉道谢,又坐回手术室外的板凳上。

直到护士大叫她名字,她才想起来,他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