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呼吸沉沉,胸膛上下起伏,“你”

“您不用夸我,我知道我体贴又孝顺。”时清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里,手中惦着茶盏,笑着问他,“姥爷,您现在觉得我爹今天这身衣服还能入眼吗?”

老爷子攥紧拐杖一眼不发,实际上额头已经出汗。

现在他越看时清越觉得这孩子陌生,指不定身上真有脏东西。他之前总是觉得时清嘴笨不讨喜,但怎么都比现在不管不顾目无尊长要好。

老徐正好端着茶进来,倒春寒的季节,茶盏里半点烟气都没有。

他面笑皮不笑的将茶端着往李氏面前送,眼底带着轻慢不屑,跟老爷子有学有样。

时清沉着脸一茶盏砸在他脚边,“赏你了,喝吧。”

老徐吓的一哆嗦,眸光晃动,佯装手不稳将茶托打翻在地,冰凉的茶水洒了一地。

时清撩起眼皮看老徐,缓慢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低沉沉的气势压下来,“你要是活够了,我那棺材先送你也不是不行。”

她这人,该大方的时候还是挺大方的。

老徐脸色瞬间苍白,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抽着凉气哆哆嗦嗦的说,“不敢劳烦小主子,我、老奴这就去重新沏茶。”

时清笑,敛下身上所有冷意,“你看,这不是挺会做事的吗。”

老爷子对上时清的视线,气的差点厥过去。

时清让蜜合把地上的茶盏扫干净,跟老爷子说,“姥爷,醒醒吧,时家变天了。”

不兴您打压人那一套了。

9. 009 实在不行就用钱砸,没人会对金……

时清这是第二次被老爷子从院子里赶出来,只不过这次连带着李氏一起。

“姥爷别的还行,就是心眼太小,”时清拇指指甲掐着小拇指的尖尖,比划给李氏看,“就这么点。”

怎么说呢,就是挺没教养的,果然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全是惯得。

“清儿。”李氏忽然停下脚步看时清。

时清跟着停下,疑惑的望向他,“怎么了爹?”

李氏轻轻叹息,“你娘昨天还说感觉你近两日变化大,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比如今天这种事情,时清以前就不会做。

时清心里突的一跳,她不在乎时鞠跟旁人怎么看自己,但她不想在李氏眼里是个异类。

呼吸不自觉屏住,时清攥了攥手指,眼神不敢跟李氏对视,“那……那爹觉得呢?”

“爹觉得变化是挺大的,”李氏笑着伸手抚摸时清的侧脸,满眼慈爱,“可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清儿,是爹爹完整的女儿。”

时清眸光轻颤,抬眼看他。

李氏语气温柔,“从之前的一场大病后,你便沉默拘谨起来,如今才有几分鲜活的样子。你是爹爹身上掉下来的肉,爹爹比谁都清楚我的女儿。”

时清鼻子突然被热意堵住,胸口酸酸涩涩闷堵的难受。

她深呼吸眨巴掉眼里的热意,故作轻松的说,“毕竟经历了大喜大悲嘛,总是要有点变化的。”

李氏嗔她,“你这才哪到哪儿呢。”他语气神神秘秘的说,“爹爹今天为了你,特意邀请了两位客人上门。”

李氏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因保养的好,穿的衣服颜色鲜嫩,看起来说是二十多岁都有人信。

他侧眸讲这话的时候,表情中带着点小骄傲,像是在跟时清邀功。

时清配合的问,“爹,您请的谁啊?”

“你不是说看中了云家的小公子吗?”李氏拉起时清的手拍拍,“放心,交给爹爹就行。”

他请的是云家的当家主君跟云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