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内不见天日,张寻崇在昏暗阴冷之中不知捱了多久,身体一动都不曾动过,脸上没擦净的泪痕都几近干涸。

忽然,他听见有人打开牢门,鞋底踩出一串“沙沙”声响,模糊的视线中他望见一双鞋停在了自己面前。

张寻崇没力气看清来者,也不想动。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响起,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他的脸侧,轻轻摩挲,滑过他下颌零星长出的胡茬。

那人动作很轻,指尖触到张寻崇的泪痕时骤然一顿,随即改用掌根帮他一点点擦干净泪渍,指腹小心翼翼地去抹他眼角那块潮湿的皮肤。

张寻崇感觉自己的头被对方的手指掰过来几寸,热气呼在脸上,嘴唇被那人含住。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齿舌都被沈薪舔了一遍,动作强横,吮得张寻崇舌根发麻。他现在的体力比早年差劲太多,加上先前以一对十几禁卫,腹腔胸口都被狠挨几下,男人现在连翻身和蜷缩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推开沈薪。

待沈薪亲够了,他将人抱出牢房,安置在门口的马车之中。马车够大,沈薪让张寻崇枕在自己腿上,手指捏着他的耳廓,又绞起鬓边发丝不住地把玩。

马车行驶一阵子,又被拦住。

沈薪面色一沉,撩开帘子向外望去。车外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人看装束是赤蛇卫的总旗,沈薪看他有些脸熟,估计原来在赤蛇教待过。

此人在沈薪第一次发疯失智教丁宿之关押后,跑腿送过饭。他知道沈薪的能力深受楚钊中意,甚至打算在登基后将其封为新的国师。这样一个疯子怎么就这么好命。

总旗仍记得这人披头散发双目淌血的癫狂模样,再度见到沈薪,他总觉得发怵。

沈薪掀开帘子一角,露出缠着纱布的半张脸,气色憔悴,玉雕般的容貌上浮现出一层病气,眼神却极冷漠。

“有事?”他问。

总旗一个激灵,冷汗下来了。他不敢得罪沈薪,却碍于指令,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说:“国师大人,这人欲闯辰安殿,口喷恶言,才被关押进了死囚房中,您现在……”

“王爷已将这人赐于我,我如何处置干你何事?”沈薪还想说一句“干他何事”,但终忍住了。

见着小总旗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沈薪又问:“你不信?”

“不是!”总旗倒一口气,剩下的话一股脑全掉出来,“现在城内外风云未定,残党威胁犹在,王爷担忧国师大人安危,大人若想出游,王爷名本卫与锦衣卫借调与您五十人,以用保驾护行。”

哦,原来楚钊这是怕他得了好处后,直接带着人消失跑路,找人紧盯着。

沈薪斜睨这人,心说楚钊如何搞定了锦衣卫指挥使,嘴上答:“随你。”说完,他便放下了帘子。

马车再度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