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职本身也并不能世袭,留在这里几乎就是自断前途,现在几近散了。而新的“赤蛇卫”则取而代之,丁宿之现在便暂任指挥使一职。
张寻崇顿了顿,难怪他不愿走。他又道:“可你别忘了,当初他在鳞痕山的汽坊之下建了一座斗场,甚至专门抓来炎人欣赏角斗。他是否如歌谣传言中那样,真的对炎人一视同仁,还是未知……我还是希望你小心。”
丁宿之沉默了许久,才道:“……嗯,我会的。”
张寻崇看丁宿之执意如此,也劝不动他,叹气:“你若执意追随景王,等他大业成就之时,你我可能就没法再见面了。”
丁宿之一愣:“何出此言?”
“我不会留在这。王爷答应,事成后帮我摆脱沈薪纠缠,我才决定待在他身边做事的。”张寻崇又咳嗽了两声,被喉咙中的味道苦得皱起脸,“现在登基大典在即,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听完这话,丁宿之嘴唇紧抿,脸色不佳,似是有什么堵在喉咙里,想吐却又不敢,眼神在张寻崇的五官上四处跳跃躲闪。
张寻崇意识到他的不对劲,问了一句:“怎么了?”
丁宿之喉结一滚,艰难开口:“……你兴许要留在这里了。”
“你什么意思?”张寻崇身体一顿,紧盯着丁宿之的嘴,双目微睁,心里涌现出几丝不妙。
“王爷为赏沈薪铲除霍乱宫内、诱惑先帝的妖祟,要……把你赐予他。”丁宿之几乎不忍心将真相说出口。
什么……鬼?
张寻崇脑中“嗡”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说一遍!”张寻崇不知道自己现在表情如何,只能听见胸膛里砰砰作响的心跳。他从床上跳起,揪住丁宿之衣襟。
丁宿之头一次如此暴怒的张寻崇,男人爆发出的力量极大,推得他连连后退,瓷碗落在脚边,摔得破碎。
张寻崇已经听不见丁宿之后面的话了,脑中只对楚钊的所作所为无比震惊。
赐,把他当作器物钱财似的赏给沈薪,张寻崇甚至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他脑中空白一片,心中随之而来便是无尽的失望和愤怒。
张寻崇冲出屋子,发现找到楚钊所在,便直奔而去。
现在守卫还算松懈,张寻崇身法飞快,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时,深入宫内。
张寻崇心如擂鼓,因为呼吸不上来,不停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楚钊,楚钊!!”远远看见辰安殿,男人再也忍受不住,怒吼道,“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他眼底充血,这一声怒喝在空旷的皇宫之中犹如惊雷乍响,吼到颈侧额头青筋暴起,喉咙几乎嘶哑。
楚钊尚未登基,但也是皇族贵胄身份,不知比寻常百姓尊贵多少,张寻崇这样直呼名讳,实为大不敬。他又吼又骂,气势汹汹地朝着楚钊所在的辰安殿冲去,这番动静立马引来了许多皇宫禁卫,一个个穿盔戴甲,腰佩环刀,准备冲上去拿下张寻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