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这位兄弟不介意就好。”张寻崇笑。

“不介意不介意。”那人在张寻崇对面坐下,冲他礼貌一笑。

张寻崇把碟子往他那边推:“朋友,相逢即是有缘,这几碟小菜也是我点的,你随便拿来下酒。”

“哈哈哈哈,兄弟客气。”这位客人容貌寻常,虽然衣着朴素,但举手投足间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张寻崇看了他一会,瞧不出端倪,索性不再深想。

俩人短暂问候了一番,做了简单介绍,之后就这样边吃边聊。

张寻崇有些阵子没喝酒,几两下肚脸色烧得通红,晕晕乎乎,嘴上就没了什么把门的,便不自觉打开话匣子。

那人说自己姓赵,聊天中他了解道:“兄弟原来是机关匠。”

张寻崇点点头,一只手撑着脑袋,醉醺醺的,稀里糊涂也不知怎么想的,觉得反正这人也不认识自己,于是拉着这位面善的朋友浅浅地抱怨了一通不久前刚给王府装好的蒸汽门。

“那个门,这么大。”张寻崇比划出一个宽度,没刻意提到王府,“虽说有上百斤重,但也并非坚不可摧,倘若护理不当,整座门连着墙内机关一起塌了也不是不可能。那个围墙,我看了一眼,太嗝……薄了,承受不了几年。”

赵公子脸上仍挂着笑意。

张寻崇渐渐变成伏在桌上的姿势,看着醉得厉害,眼睛却发亮。他沉默半晌像是醉得不行了,忽然压下声音问赵公子:“右手边那个蓝衣服的人,你认得吗?他为嗝一直在盯着你?”

他早发现那蓝衣人的异常,不过没有点破。

赵公子不着痕迹向那边瞥去,又迅速收回视线,面色如常地为张寻崇斟了一杯酒,说:“不认识。”

话刚落,蓝衣人结账起身,准备离开。他从二人桌边走过,忽然掏出一把刀锋雪白的匕首,刺向赵公子!

张寻崇还没醉到糊涂,始终注意着他,意外发生的一瞬间,便迅速做出了反应。

那人左手持匕,拳心正向着张寻崇。男人手里握着筷子,筷尖往刺客手心里一插一挖,再向上一挑。蓝衣人没想到他这么快,匕首从手中脱出,向头顶飞去。

被向上挑飞的短匕首划出一道弧线又直直向下坠去,张寻崇半空捉住,手指摆弄着匕首让其在手中转圈,刀尖反握冲下往桌上狠狠一刺,正把刺客来不及收回的手钉在桌上。霎时间,血滴飞溅。

刺客惨叫一声,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张寻崇毫不留情用匕首一捅到底,锋刃刺入桌面,没到握柄处,从桌子背面透出,将刺客牢牢钉住。

“谁派你来的?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不想活了?!”张寻崇已无醉意,面色凶狠地喝到,下意识将手伸向腰间,准备将这人打包捆好,押去衙门,却摸了个空。他恍然自己早已不是捕快,没有抓人的权力,这些不过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二人这里顿时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蓝衣人疼得腿软,未受伤的手死命抠张寻崇握着匕首的手,一味地哀嚎,却什么也不肯吐露。

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张寻崇喝多了无端用匕首伤人。

赵公子为张寻崇的动作吃了一惊,安抚着他,拿起酒壶往他还没碰过的杯中又斟了点酒。

“不用着急,他现在又跑不了,咱们把这最后一杯酒干了也不迟。”赵公子倒是不急不忙,说完,端起自己的酒盏,一饮而尽。

面前这人气定神闲,不见半分慌张,张寻崇感觉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他见赵公子一口将酒干完,也不好拒绝,于是举起自己面前的酒,仰头喝尽,之后便想着如何把这个刺客押送至衙门。

这酒泛出一股甜,是先前完全没尝出来的,张寻崇立即觉得四肢发软。杯中不知什么时候被下了药,起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