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气浓重,阿虎蜷在牢房一角,仅靠着掌心升起的一簇小小火苗保持温暖。他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棉衣,驭火的能力又十分生涩,难以抵御牢中冷意,手脚早已冰凉僵硬。
阿虎几乎冻僵,各处关节都凉透了,人也渐渐意识模糊。他觉得自己在牢中可能都撑不过两日,一闭上眼睛就能去见爹娘了。
忽然,眼前有人影闪过,阿虎随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抬头一看,竟然是张寻崇。
阿虎吃惊:“张捕头……”
张寻崇捂住小孩的嘴巴,示意他噤声。男人抱着他跑出镇子几里地,在一间废屋停下脚步。阿虎被张寻崇裹在一件厚实的棉服中,手里塞入一个鼓鼓的行囊。
“你被缉火营抓去绝无好下场,我还没见那些家伙放出过人来。”张寻崇语气不善,说出的话却让阿虎感动不已,“这回救你就当我是善心泛滥。你以后若敢用火伤人,为非作歹,若被我知晓,你就是逃去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亲手把你抓到手,然后押去缉火营的大牢!听清楚了吗?!”
小孩被他吓到,想哭却又不敢哭,只是一个劲点头。
“这点盘缠你,离开项州,去别的地方落脚吧。”
小孩抹了把眼泪,又迟疑了:“可我的爹娘还……”
张寻崇淡淡道:“你父母已化作尘土,与山河同在,你若想他们就向天地祭拜,不要再回到这里了,好好活下去。”
他见小孩不语,又道:“我会查清害死你父母的家伙。牛文那种人也自有他的报应。”
“好、好……”阿虎双眼泪花泛滥,“谢谢张捕头。”
张寻崇点头:“我先走了,你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快快离开,见到穿墨蓝罗刹服的人要远远的避开,不要被缉火营捉到。”说完,他不等阿虎再说什么,飞速离开。
驾驶乌金兽的捕快绕镇巡了一圈才等到“解手”的张寻崇回来。
张寻崇解释:“晚上吃的不干净,刚刚忽然有点闹肚子,对不住了。 ”
那捕快了然:“那确实受不住,听说镇子上最近有人拉痢疾,传染了不少,张头最好也小心一点。”
张寻崇附和几句,两个人又是一同胡吹海侃,边聊边巡,反正“玄翅鸢”飞得高,地上的人若没有内力,压根听不见他们说话。
行到小镇边缘,张寻崇眼皮一跳。这里离阿虎所在的废弃小屋很近,但树木也生得茂盛,不出意外根本不会被发现。
“嗯?那下面是什么?是人吗?”那捕快探出头,捕捉到什么。
张寻崇心里咯噔一下,被发现了?他硬着头皮往下望去,只希望若真是阿虎被发现,那小子能跑快点。
幸好,他望见的不是阿虎,而是三个纠缠在一起的人。
张寻崇有武功傍身,夜间视力极好,他眯着眼睛盯了片刻,渐渐觉得很不对劲。三人之中,很明显是两人在围打另一个,优劣势尽显。被打的那人狼狈不已,接连后退,身上已经见血了,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丧命。
他再仔细一瞧,总觉得那浑身血污之人隐隐有些眼熟。
“我下去看看!”张寻崇蹙起眉头,总觉得心神不宁。他行到乌金兽尾部,拉出一根手腕粗细的麻绳,尾端是拉环模样,可用脚踩亦可用手抓,另一段缠在乌金兽内部,每当事况紧急,而乌金兽又飞得过高时,就需要它来让捕快们快速降落。
张寻崇抓着绳子末端直接跃下乌金兽,直到麻绳绷得笔直,他离地面仍有一段距离。男人甩出臂上鞭子缠绕铁环,松开了手,整个人又落下一大截。
受伤之人显然力不从心,身形都有些摇晃。紧逼上来的二人皆身形魁梧,手执木棍,对着对方脆弱之处挥棒而去。
那人躲闪不及,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