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一直心情颇好,还有闲情逸致写字看书。

这日午后,沈薪把玩着手中的机关兔。兔子因为气供不足,已经无法跳动了,他却仍玩得很投入。

忽然,沈薪捧着机关兔自言自语道:“算算日子,伤应当好得差不多了。”

“把冰窖里的头抬出来,我有口信和礼物要送给缉火营指挥使。”

张寻崇昏睡了许久,梦中压抑沉闷,醒后仍令人感到非常疲惫,仿佛一刻未眠似的。他环视一周,发现自己并不在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病坊”,专属于缉火营和锦衣卫,缉火营五户和锦衣卫十四户中所有伤势较重的伤员都会留在这里休养。

尤策来看过张寻崇一次,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一个赛一个的糟糕。

“你养好伤暂时不用回来,苗秋夏怕你短时间内不方便出任务。”尤策声音低沉,“之后去押罪阁待一段时间吧。”

苗秋夏是正五品的缉火营千户,她下的指令尤策也无法忤逆一二。

张寻崇低下头,过了许久才闷闷“嗯”了一声。押罪阁是专门中转、押解牢中犯人的地方,苗秋夏这么做,是直接断去他出去报仇的念想了。

尤策明白他心中所想,却也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他叫男人好好休息,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过了几日,下午时候,病坊到来了另一位探望张寻崇的人。

苗秋夏三十多岁,皮肤黝黑,个子不高,五官稀松平常,嘴唇有点厚,唯独双眼极为有神,仿佛一眼就能将人看透。她身着统一的滚金边墨蓝罗刹服,唯有护腕处的花纹和腰带正中镶嵌的绿松石能显示出她的官爵地位。

几个来自锦衣卫的伤患看见苗秋夏,觉得十分稀奇,一时半会都移不开眼。

缉火营发展早期来自于朝堂对地方某些武林势力的招抚,上至指挥使,下至总旗,皆为江湖中人,官不世袭,这一特点沿袭至今,是其与锦衣卫最大的不同。武林以武为尊,说话各凭实力,只要够强,所有人都会听你的,其中凭卓绝武艺加官晋爵的女性更是不乏。

她手扶在腰侧的刀柄上,面不改色地将那几道探究的目光瞪了回去,最终站在张寻崇床前。

男人吃完饭不久,还在午睡。他眉头微簇,似乎是梦到了不好的事情。

“张寻崇。”

张寻崇睁眼,看到苗秋夏正站在自己面前,心底一惊,急忙要坐起来:“大人……”

“不必行礼。”苗秋夏摁住男人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