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还不明不白的,问:“谁把饭烧糊了,这么大烟?”

“你他妈傻啊,那是雾。”旁边那人骂了一声,手中枪杆敲了两下地面,随即意识到不对劲,“不对,这种时候怎么会有雾,太蹊跷了,你快过来,咱俩去通报,你人呢?呃!”

张寻崇绕过倒在地上守卫,带着邓昌茂无声潜入主帐。

帐中周围扔的尽是劫持来财宝金银,有些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几乎看不清原本颜色,散发着淡淡的腥臭。杨宝郎正在瞌睡,肚子上顶着一盘吃了半只的烧鸡,牙缝里还卡着一根骨头,呼噜震天。

但是这人十分警觉,不等张寻崇走近,他便预感到什么似的猛然睁开眼睛,迅速反应,把鸡半只鸡扔向男人,身体鲤鱼打挺站起,大吼着就朝二人攻了过去。

“沸血鬼”杨宝郎不用武器,光凭一双肉拳与人交缠。他的手张开大如蒲扇,攥紧时也有小树桩那般粗细,挥舞时以拳头为中心腾起巨大的火焰,一旦被击中,不光皮肉熟烂发焦,余温会让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寻常人随便挨上一下,就被烤熟了。

二人料到他的行动,齐齐后退,躲过第一击,又迅速扑上,抽刀直刺下腹命门。

“哪里来的狗崽子,敢到我这来撒野!”杨宝郎啐在脚边,声如洪钟。

他仔细一瞧,见二人皆头戴罗刹面具,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原来是公家的小狗,迷路到这里了吗?”

张寻崇懒得和他废话,甩出右袖中的鞭子,却没想到被杨宝郎徒手抓住了。

杨宝郎将鞭子缠上手臂,向后一扯,男人被他扯得不禁向前倒去,一颗巨大的拳头直直冲来。

拳中内力深厚,火焰外甚至还笼罩着一层真气,面具承受不住当场碎裂开来,火拳裹挟着的惊人的热意几乎要烫熟面皮。男人抬起左臂用铁质的护腕去挡,同时摁下暗扣,臂上展开了一只仅有一尺余长的小盾,硬生生接住了杨宝郎的拳头。

“咚”一声闷响,张寻崇维持着举盾护脸的防御姿态,脚却被杨宝郎生生用拳头打得后移了几寸。

烈焰被小盾分割开来,向四周扩散,把男人的碎发燎成了灰烬。

那一拳极重,张寻崇左胳膊都在麻。邓昌茂见他吃力,抬刀削杨宝郎腋下,把人逼退半步。张寻崇压力骤减,得出空档喘息,转而再攻了上去。

两个人互相配合,进退有度。很快,杨宝郎显出了疲态。他一直盼着有人来支援,可无论怎么喊叫,帐前都是空荡荡的。

火拳再度实实砸在盾上,张寻崇觉得时机已到,腰腹施力,抬盾狠顶,将那只手远远振开。在杨宝郎失衡的瞬间,邓昌茂缠住他的脚向后一带,巨大的身躯再难站稳,重重的跌于地面。

张寻崇当即跃起,狠踏在杨宝郎双肩关节处,用左手小盾的边刃划开了他的喉咙。

血疯狂喷溅,男人还是躲闪不及,被喷了半张脸。

“堂主!”帐里急匆匆冲入几个人,却为时已晚,正好目睹了杨宝郎被割喉。

张寻崇转过身,站在尸体上居高临下。

“你是两年前那个项州捕快?!”其中一人盯着男人的脸,吃惊道。

看模样很是眼生,张寻崇根本记不住何时见过他,鳞痕山那次自己与缉火营穿的是相同衣服,照理不应该被认出捕快身份才对。

下一刻他意识到不对,刚刚杨宝郎喊那么多声都没人应,胡深他们应该把人都放倒了才对,这些人又从何而来?

无论如何,先抓了再说。

没一会,几个人纷纷倒地。

“干得好,辛苦。”张寻崇收起盾,抹了把脸,拍拍邓昌茂的肩膀。

邓昌茂闷声一笑,将刀收入腰后鞘中:“可以回去好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