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没办法像你一样战斗,但……我也会努力找到自己能做的事,尽可能地帮助你。”

“所以不要再一个人逞强了。在保护别人之前,先保护好自己,拜托……就当是为了我。”

崔天翎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嗯……知道了。我答应你。”

“那就约好了。”齐筠的小指勾上他的,久久没有放开。

后来,两个人在填高考志愿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犹豫。崔天翎报了一直憧憬的警校,而齐筠放弃了去外省更好大学的机会,报了本地大学的医学专业。

“太可惜了你,考这么高分,按你爸说的,去Z大读个法律什么的多好啊,那种精英范儿适合你。”

“我只想学医。而且……”齐筠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留在本地挺好的。”

录取结果很快出炉,两人都如愿以偿。前途有了着落、本该轻松愉快的高三暑假,崔天翎相依为命的奶奶却迅速地衰弱下去,还没来得及看见孙子成为警察就撒手人寰。

父亲早就因工伤去世,母亲改嫁多年,亲戚也大多没有音讯,齐筠陪着崔天翎和几个好心的街坊邻居一起打点好了丧葬事宜,将骨灰盒安葬在小山上的公墓里。

葬礼上崔天翎没哭。只是奶奶的脸被布蒙上的那一刻,他感觉心里骤然缺了一块。

为了缓解这种愈演愈烈的空虚感,他学着大人喝酒,在小卖部老板诧异的目光中搬了两大箱啤酒回家,在空荡荡的家里喝了个昏天暗地。

在他连续第三天闭门不出的时候,齐筠敲响了他的房门,并在他表示不需要关心的时候强硬地抵着门闯了进来。

老房子的花瓷砖上四处散落着空空的啤酒瓶,齐筠边走边捡,很快两手就拿不下了。

“你这样喝会死的。”

“不会死的、嗝、别管我。”

崔天翎眼神朦胧、一身酒气,歪歪扭扭地往卧室走,被地上的酒瓶绊了一下、却跌进了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我就要管。”

肩膀被紧紧揽住,好友的体温和气味铺天盖地包围过来,不知怎么的,好几天来干涩发酸的眼睛里,第一次无法抑制地流出了泪水,声音里也带上了难堪的鼻音。

“……小时候他们就嘲笑我、说我是没爸没妈的孤儿……现在我连奶奶都没了,我……我没有家人了。我真的、是一个人了……”

如果奶奶还在,看他哭成这样,一定会说着“唉哟小男子汉怎么哭了呀”然后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可惜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但后脑勺上还是落下了柔和的触感,是齐筠的手。

崔天翎第一次知道,人的手居然可以这么温暖。

“……不是的。我会陪你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胸膛相贴,两人心脏的声音仿佛重合在一起,仿佛在告诉他,无论是多大的痛苦,都会被抚慰,都会被分担。

所以,脆弱也没关系,崩溃也没关系。

心中本就岌岌可危的那道防线轰然倒塌。他终于哭了出来,直至泣不成声。

回想起来,从那个暑假开始,齐筠就一直在履行他的承诺。上大学的时候每个周末都来找他不说,毕业工作之后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在别人眼中,崔天翎明明长得又帅人缘又好,却从没谈过恋爱,还整天把发小的名字挂在嘴边,以至于被调侃“你那是朋友吗是又漂亮又贤惠的老婆吧”也并不少有。

崔天翎自认是个直男,虽然有时确实会对齐筠的美貌产生转瞬即逝的错觉,甚至在酒醉时说出一些略微越界的浑话,但说到底看片看的也还是女人,只是觉得无法负责才从不回应女生的表白,于是这种调侃总被他一笑置之。

他对他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