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稀里糊涂地仰起头,撞进了宫行川讥笑的眸子。
“对着谁发浪呢?”宫行川厌弃地打量着乱糟糟的床。
时栖狼狈地瞪着眼睛,继而蜷缩起来。
他既畏惧又惊慌,明明做好了被宫行川厌恶的准备,事到临头,却心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再也不是叔叔心中的好孩子了。
紧接着,时栖眼前闪过了时向国和丁欣的脸,他回忆起了肮脏的鲜血和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然后他听见自己满不在乎的轻哼。
“我们做过了。”时栖拉住了可可西里的手。
可可西里十分够意思地搭住他的腰,同时在心里为自己即将夭折的演艺生涯哀悼。
抢了宫行川的情人,他怕是走不出宾馆房间的门了!
“小栖,下次拍艳照,别露这么明显的破绽。”宫行川看着肩并肩挤在床上的两个人,嘴角勾起一瞬,又恶狠狠地压下去。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时栖绞紧了双腿,面色微醺,桃花眼蒙上了水汽,明明房间里什么暧昧的痕迹都没有,他偏要做出被疼爱过的模样,“叔叔,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做过呢?”
宫行川懒得和时栖费口舌,直接把人揉进了怀抱。
他的鼻尖抵着滚烫的胸膛,耳畔是熟悉的心跳声,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露馅了,他想。
不应该啊?他又想。
宫行川对待感情,堪称洁癖。
他不能容忍爱人的目光落在别人身上,不能容忍爱人与别人肢体接触,甚至连说话都会引起他深深的嫉妒。
宫行川掩饰得再好,时栖也能感受到这近乎变态的占有欲。
所以三年前,他们才分得那么彻底。
三年后,时栖找可可西里帮忙,寄希望于宫行川的感情洁癖能终止这段感情,因为他犯了一个大错,以为宫凯死了,他们就能重来。
他要和宫行川了断,免得时向国和丁欣把陈年的伤疤撕开,让宫行川看见他最不堪的一面。
那是他要背负的罪孽,就像一道化脓的伤口,长在他心窝里,时时刻刻散发着恶臭。
“做过了?”宫行川冷淡地瞥了一眼可可西里,继而咬着时栖的耳垂,讥笑,“下次找艳星,不要找躺在下面的,否则我绝不会当真。”
他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一般,飞速地颤动起来。
宫行川托着时栖的屁股,将他抱出了房门。
可可西里爱莫能助地耸耸肩,倒回床上继续玩游戏去了。
时栖趴在宫行川的肩头,既懊丧又愤怒。
找个和自己一样只能当零的演员的确是失误,可他认识的艳星只有可可西里啊!
问题是……宫行川怎么会知道可可西里是下面的那一个?
怒火烧尽了时栖的理智,他用腿夹住宫行川的腰,一口咬住了男人的唇:“你怎么知道可可西里只在下面?”
宫行川被时栖眼底的火光烫到,连心尖都跟着颤抖起来。
他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在他的灵魂上烙下了烙印。
得不到回答的时栖越发疯狂,他把手插进宫行川的发梢,啃咬着薄唇,与男人分享了重逢以来最色情以及缠绵的吻。
时栖从不大度。
他在CBD大肆购物,买的全是给宫行川的东西。
如今宫行川穿着他买的衣服,系着他买的领带,连袖扣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可这个人已经不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了。
一想到这一点,时栖连指尖都因为愤怒而颤抖。
他甚至想把可可西里从床上踹下来打一顿。
宫行川任由时栖胡闹,嘴角被咬破也无动于衷,只是眼神渐渐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