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赚钱辛苦,所以她寄人篱下,从来不主动问他要一分的零花钱。
衣服是捡程琳琅不要的,吃的是大家用餐后剩下的,就连学芭蕾舞也是旁听!
她花什么钱了?
可程琳琅偏要在她自尊被践踏在地上时,又要偷听后的故意闯进来恶心她。
“爸爸,好看吗?”她炫耀着手腕上的卡地亚满钻手镯,“才三十一万,好便宜呢!”
就差那么一点,程恬就要当众质问他,为什么将林梦丢在精神病院弃之不顾。
为什么要将这些苦难全都压在她的身上。
但她忍了。
最后,她实在走投无路,又意外认识了徐姐,这才去了她经营的会所上班。
跳舞。
但不跳芭蕾。
在这个纵情声乐的地方,这样高雅的舞蹈并不能入得了这些人挑剔的眼球。
他们喜欢劲爆,喜欢在灯光缭乱的舞池里,看曼妙身姿不断扭动的热辣模样。
程恬在会所跳了大半年,她很豁得出去,跳舞的节奏都是互通的,她很快试岗后转正,偶尔碰见刁难她的客人,她嘴甜又机灵,直接一瓶酒下肚的跟人道歉。
徐姐对她也不差,从来没逼她做过出格的事情,会所里人多杂乱,知道她是学生,背地里喊着保安盯着她的安全,给钱大方又痛快,程恬这才将欠账还清。
她提出辞职的那天,徐姐一脸可惜的坐在办公室里对着她不断的唉声叹气。
“小橙子,我很久没见过你这样对我胃口的员工了。”徐姐喜欢这样喊她,“听姐的,你要是不走,工资给你继续往上翻,将来给你介绍个大老板,怎么样?”
会来她这工作的姑娘,多半是家庭困难,能趁着年轻傍个大老板当然好。
可程恬笑着婉拒,“不了,徐姐,我把钱都还清了,以后就不来这里了。”
她那会认识了周政,两个人“情投意合”有了苗头,她总得清白脱身才是。
可徐姐见多识广是个聪明人,她点了根烟,又笑笑,“姑娘,谈恋爱了吧?”
程恬被问的一愣,接着,她满面通红,整个人不好意思的摇头,“还没有。”
“那就是快了。”徐姐吸了口女士香烟,又突出团薄荷味的烟雾,她神情慵懒的睨了眼程恬,整个人靠在沙发椅上,红唇勾起的笑笑,“行,那我不留你了。”
“不过……”见程恬要走,徐姐又笑着补了句,“我这儿随时欢迎你再来。”
程恬当时觉得奇怪,她不贪心,只想还债,不明白徐姐为什么料定她还会来。
未曾想,如今竟然一语成谶,她到底还是要踏入徐姐的地盘,求个翻身机会。
该怎么说清这一刻的心情呢?
大概是,为钱折腰,也不过如此了。
想来,徐姐游走在风月场上,见多了人与人的感情,料到了男人并不可靠。
所以,见程恬主动打来电话后的沉默,徐姐也很直接,“缺钱了是吧?”
程恬轻不可闻的“嗯”了声。
“好说。”徐姐答应的很干脆,“店里刚扩新,正是缺人的时候,你来吧。”
程恬立刻说谢谢。
徐姐又问了句,“你这次缺多少?是想快速上岸,还是跟以前一样慢慢赚?”
乍一听起来,这像是两个问题,程恬被问的有些奇怪,“我……”
她仔细的考虑了下,林梦住院这事儿不是短期能够解决的,她才申请换到舞蹈系,可谓机会难得,想要继续往上读书的话,里里外外算下来是笔不小的费用。
“徐姐……”程恬看了看周围,确认无人注意,她小声的问,“上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