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在她身后跟一辈子?

比起他,更可悲的是南雅,她要被他折磨一辈子,她再也走不出这座恐怖的小镇。她会在这里枯死终老。

他害怕没有她的未来,而她呢,她已经根本没有未来可言。或许很多年后,他风风光光地回到小镇,而她被折磨得迅速苍老,或者死掉。

悲哀,失落,恐慌,他害怕那样的场景,太害怕,以至于他很快再度憎恨起徐毅来,恨他的狠毒、无耻和无赖,哪里有男人会用杀掉女儿这种话来威胁要离开的妻子。

这一刻他恨死了徐毅,要是徐毅死了就好了!他死了南雅就解脱了。

夜里的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他浑身凉透。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是疯了么?

他无声地喘着气,把书本毛笔全推去一边,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很久没有抬起头来。

……

南雅生日那天,周洛一放学就窜去她店里,兴致冲冲:“小师姐,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南雅正绣花,头也不抬:“是什么?”

“等晚上再给你。”

她这下抬起头来,略微诧异:“晚上?谁晚上要出来见你?”

周洛拉了椅子坐下来,道:“生日不是要吹蜡烛的么?白天点蜡烛算怎么回事?许愿都不灵了。”

南雅道:“要生日许愿那么灵,我现在已是百万富翁。”

周洛哈哈笑了一声,说:“以往不灵,今日灵。”

南雅道:“哦?说来听听。”

周洛说:“说不出,但,不信就试试。”

南雅:“……”

南雅白他一眼:“空手套白狼。”

周洛趴到柜台上,孩子般哀求:“小师姐,去吧!只用五分钟,吹蜡烛,拿礼物。这么便宜的事你还不干。”

南雅拗不过他,叹了口气:“行。”

……

那晚,周洛老早就等在约定的地方。

巷子南口有一段上坡路,往山上去的,夜里少有人往来,坡上的大树下有一处荒废的小茅草屋。

周洛就在屋里等着,他蹲在地上,捧着自己亲手做的巴掌大的小蛋糕,蛋糕很普通,连奶油都没有,上边插了只细细的小蜡烛。他手腕上挂着装礼物的纸袋子,那袋子都是他自己做的。

他等得有些无聊,一下一下摁着打火机,火苗一会儿起一会儿灭,迎着他闪亮的含着笑的黑眼睛跳跃着。

好几次他忍不住把火苗凑到蜡烛上,像在调戏那蜡烛,要点不点的,眼见要挨着了,蜡烛像要哭了,他又赶紧拿开。

他自娱自乐,玩得开心极了。

看看手表,八点差两分,他不玩了,站起身走到茅草屋外朝山坡下望,巷子里静悄悄的,各家房子亮着灯,没有南雅的身影。

到八点了,她也没有来。

或许被宛湾缠住了,周洛想。

他又等了一会儿,到八点一刻,还是没有南雅的影子。

周洛往山坡下走,到了南雅家。

一楼灯火通明。

周洛走到窗边看,客厅里并没有人,他听见一男一女说笑的声音,从餐厅那边传来。

周洛绕过去一看,那一男一女在餐桌边调笑,女人的身子往男人身上倾着,手在男人双腿间抚摸。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和刚切的生日蛋糕。

没见着南雅。男人是徐毅,女人是陈玲。周洛有些意外,他以为徐毅今天还在市里。

屋里的陈玲看见窗外的少年,惊讶中坐直身体:“诶?周洛?”

“我来送东西!”

周洛立刻拔下蛋糕上的蜡烛,把蛋糕塞进纸袋子里,走去大门口。

徐毅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