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话,这时才终于回了几分神,捂着脑袋,愣愣地问孟怀泽:“孟大夫,我这头不会给砸坏了吧?”

孟怀泽被他问得有些好笑:“怎么会,虽说是要好生将养一段时日,但也不至于坏了。”

那汉子眉间仍是紧蹙,一副思虑不透的模样。

孟怀泽看他这样,敛了些笑意,问道:“怎么了?”

汉子有些迟疑道:“我好像看见树上站了个人,眼睛好像还是金色的……”

他说罢便自己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看岔眼了,哪有人的眼会是金色的?”

孟怀泽眉间却微微蹙起来,许久没吭声。

等那一行人走了,孟怀泽关上院门转过身来,院中空空荡荡,他开口问道:“是你干的?”

海棠枝被风吹开,邬岳正坐在上面,俯视着他。

他答得漫不经心:“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你?”

孟怀泽眉间一跳,恍然明白了方才那行人的反应究竟是为何,开口话语间却是不动声色:“他们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事情如何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何必非要与人辨个分明?”

邬岳笑了一声,颇有些轻佻地学着那些人的语气道:“孟大夫好福气,不仅白得了一个女人,还顺便多了个儿子……”

“邬岳!”孟怀泽仰头看他,眉间紧蹙,“这些话你也往心上听?”

“别人说与不说无所谓,我往不往心上听也无所谓,倒是孟大夫,”邬岳坐在树间,嘴角勾着笑,低头看着孟怀泽,“别再真生出这样的心。”

“邬岳!”孟怀泽低喝。

邬岳收了笑,神色逐渐冰冷下来,他从树上跳下来,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孟怀泽:“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要不要这二人走?”

两人离得近,似是连那条狼崽子身上的温度都能感受到,孟怀泽有些不合时宜地想,他们已经又有好几天没离那么近过了。

他逼着自己移开了眼:“这件事我们已经说过了。”

邬岳的目光宛如实质,即便不看也压得孟怀泽难以呼吸,良久,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好,很好。”

邬岳转身便朝院外走,孟怀泽心中一痛,手间的动作先于脑中思索,想要抓住邬岳的手腕,却只来得及抓住邬岳的衣袖一角,连那面料触感都未感觉到便又滑走。

孟怀泽的睡眠越来越差,似是又回到很多年前他以为邬岳走了的那段时间,明明困倦不堪,却成夜成夜地睡不着觉,即便偶然能睡那么一小会儿,也会很快便被噩梦惊醒,或许连噩梦也算不得,那么短的时间里能做什么梦呢,不过是心底的不安作乱。

窗外夜色深重,寂寂无声,孟怀泽闭着眼胡思乱想,若是再如当年那般病得快死了,是不是邬岳也会像当年一般突然出现。

想完了他禁不住因为自己的荒唐笑起来,可不过片刻,这笑也显得荒唐起来。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窸窣动静,孟怀泽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随即,床榻一侧微陷下去,像是坐了个人,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开眼,只见黑暗中一个无比熟悉的轮廓坐在床边,正脱靴上榻。

邬岳转身看到孟怀泽,有些意外地嘿了一声,弯起唇角笑起来:“怎么还没睡?”

他的语气自然熟稔,一副快活无心事的模样,仿佛白日里两人的矛盾、这些日子以来的芥蒂都毫不存在一般。

孟怀泽撑起身来,愣愣地看着邬岳,半晌才道:“我没生病。”

“嗯?”邬岳没听明白,凑身过来,脸对脸地细细打量了孟怀泽一番,正当孟怀泽有些回过神来,想要伸手挡住脸的时候,他才笑开,一只手揽过孟怀泽的后脑勺,低头在孟怀泽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谁说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