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3)

延命的书,却保留了许多生活的习惯,早晚起居,仔细清洁,按时用饭,饮食清淡,空闲的时候除了看书,还会做些锻炼。

他清楚岁月无法阻挡,却希望它能走得慢一些。

直到他三十五岁那年,在某一个平常的夜里,邬岳亲着孟怀泽的耳朵,突然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孟怀泽哦了一声,说:“是吗?”

他笑着扯开邬岳作乱的手,翻过身去背对着邬岳,道:“睡吧,困了。”

他连是哪里不一样了都没敢问。

在那天之后,他再也不让邬岳在亲热的时候点灯了。

邬岳不知他这点坚持是因为什么,毕竟他是妖,黑暗与光亮对他而言并无任何影响,他一样能将孟怀泽的所有反应与模样收归眼底。

孟怀泽说:“那你就闭上眼吧。”

邬岳不明白:“为什么?”

孟怀泽便笑,环着邬岳的脖颈,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因为我不好意思啊。我看不见你,你却能看到我,多不公平。”

邬岳当他是说着玩,未往心上去,只是那之后,即便是亲热,孟怀泽也很少再脱内衫了。

第72章 想念

历和六年的时候,孟怀泽三十八岁,邬岳从孟怀泽书架中翻了本地理图志,孟怀泽在旁看医书,他便翻着那本图志看。

邬岳这只妖怪不识字,只看书中插的图,有北国冰雪、大漠黄沙,也有江南水乡、市井繁华。邬岳扰着孟怀泽问这些难不成也都是人界的地儿,问了几次,孟怀泽索性将他手里的医书合了,与邬岳一块儿看了一下午的地理志。

那天夜里,孟怀泽翻来覆去思虑半宿,将邬岳唤醒了,跟他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邬岳睡眼惺忪:“去哪里?”

“书里记了那么多地方,我以前总想着这一处小地儿就够我过一辈子了,这几年却又觉得这世界精彩各异,总该去走一走看一看。”孟怀泽扣住了邬岳的手,声音轻下去,“我想带你去看一看。”

邬岳伸了个懒腰,答应道:“好。”

第二日,孟怀泽便收拾好包裹,锁了小院,和邬岳启程了。

他们沿着川箕山一路向南走,在孟怀泽的计划中,他想带着邬岳先去江南富庶之地,感受下南方繁华,再向西南行至深山迷林,那里充斥着种种志异传说,邬岳该会喜欢,再从西南之地向北行,走一走大漠与雪国。这许多地方孟怀泽也只在书中看过,从未亲眼所见,此番启程也充满了期待之感。

然而,他们并未走出太远。

几天之后,川箕山系已经遥遥不可见,荒凉山野逐渐替换成座座城池,随之而来的却是愈来愈多的饥荒流民。

此时已入春,川箕山上多日前便已泛起了青,然而一路行来的座座城市却好似还未从冬日里醒过神来,见不到二分春色,大多是沉重的灰白。

孟怀泽躲在那小小的山村中,偶尔听些传言,却并未有太多与己相关的实际之感。然而此番出行,越往南走,那些想象中的富庶之景寥寥无剩,孟怀泽一路南行,一路给人治病,没看两眼风景,倒是满目的疮痍离乱。

行至宣城内,孟怀泽听人闲谈,前些年先皇去后,新任的年轻天子竟也只撑了这短短六年,此番又传来病重的消息,四方战乱频仍,没剩几寸宁静山河。

孟怀泽没再往南走,他留在宣城医馆中帮了几天忙,便和邬岳返程回了川箕山。他本想带着邬岳看一看人间的美丽河山,谁曾想事与愿违,倒是寸寸血泪。

回去的一路上孟怀泽话很少,一直到川箕山庞大的山系隐约在视野中出现,孟怀泽停住脚步,将那青山看了许久。

然后他突然没头没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