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3)

邬岳手背在脑后,躺在春日柔软的青草褥毯上,内丹悬在他上方的半空中悠悠起伏。

“这不是还有我呢,”邬岳翻了个身,手臂撑着脑袋看着孟怀泽深受打击的背影,嘴里叼着根青草,有些不正经地喊道,“孟大夫,我也听了啊。”

孟怀泽扭头看他,对他显然很不信任。邬岳从头睡到尾,最多中间翻个身,小妖精散了他才醒,能听个什么?

“不信?”邬岳挑眉道,“不信你考考我。”

孟怀泽顺手拿了个草药,冲邬岳扬了扬,邬岳看了片刻,道:“你得先告诉我它叫什么。”

哪有这种道理?只不过眼前偏偏是一只不讲理的妖怪,孟怀泽没和他多掰扯,顺从道:“沙参。”

邬岳紧接道:“沙参,二月生苗,叶子就像初生的小葵叶,扁扁的不光滑,八/九月时抽茎,茎上之叶有小细齿,秋时会开小紫花,根部可除寒热,清肺火。”

竟是和孟怀泽先前所说一字不差。

孟怀泽不信邪,又从身前的一把药草中抓出一棵,道:“桔梗。”

邬岳不慌不忙地接道:“春秋时节采集根部,可治胸胁疼痛、惊恐悸气……”

孟怀泽又试了几种,皆是和他先前所说一字不差,惊讶道:“你不是睡觉了么?”

邬岳很是得意,拖着长腔懒洋洋地喊孟怀泽:“先生,我都答对了吗?”

孟怀泽从未当过先生,也未被人如此叫过,更是不知邬岳是从哪学来的此种称呼,不由得脸上一臊。

邬岳没脸没皮地在草地上打滚,哼唧道:“我要奖励。”

孟怀泽强撑着严肃道:“那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邬岳无赖得理直气壮,伸手将孟怀泽扯到身边来,“管它什么意思,你说的我都记下来了还不成?”

孟怀泽不肯放弃自己的一丝阵地,躲着邬岳作乱的手,板着脸,其上却又忍不住地泛出一丝红意:“纸上谈兵,你连它们的模样和名字都无法联系起来,记性再好有什么用处?”

“差不多得了啊,”邬岳翻了个身,将人摁在身/下,看着孟怀泽挣扎下却越发红起来的脸,得意道,“不然你再去找个妖精,看看哪个能比我记得多,能认出一株来都算你赢行不行?”

孟怀泽羞恼又颓丧,还十分有自知之明,这条臭狼崽子可能还真是唯一听了些他授课的妖精。

春日的阳光,春日的风,春日的草,和春日的川箕山,就在这暖柔灿烂的春日中,邬岳伸手解开孟怀泽的衣裳,孟怀泽伸手拽住,白皙的脸似是周围早开的一株山桃花,氤氲着诱/人的红,泛出一丝与他不太相称却又极其相称的艳来。

“你……干什么?”邬岳不依不饶,孟怀泽左支右绌,连问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都显得艰难万分,带着发颤的余音。

邬岳似是得了趣,猫崽子一般探着鼻尖往孟怀泽的脖颈中拱,这只老妖怪嗅舔的动作中显出几分撒娇的稚拙,压着孟怀泽的身上却是一身蛮力,孟怀泽动弹不得,推拒的动作也没什么力,倒不知究竟谁才更像那软绵绵的猫崽了。

风吹过身周的草,带出细软而绵密的声响,孟怀泽的鬓边便是一株粉色的野花,因着两人的动作摇晃/不休。

孟怀泽最终没比过邬岳这只妖精的力气,被亲得天旋地转的时候,手中拽着的衣带不知什么时候被掉了包,换成了邬岳自己的衣襟。

“邬岳!”孟怀泽羞恼地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的哑,下一瞬又全被吞噬。

周围除了风微拂的声音、花颤动的声音、草窸窣的声音,其余的什么都没有,那些小妖精都不知跑去了哪里,川箕山这么大,有的是地方任凭它们撒野,也有的是地方任凭他们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