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你们并没有,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阿舍尔直觉歌利亚不会答应,像是某种并不曾长时间朝夕相处就能了解的默契。
“是的,歌利亚拒绝了我们。”
说着,几个高级虫族看向了坐在不远处,面色微凝滞的当事者。
被注视着的歌利亚不动声色地咬着舌尖,那股游荡在下三路的怪异让他坐立不安,但此刻却也只能绷出一副冷漠禁欲样儿,主打一个脑子和身体各干各的事。
歌利亚声音略哑,眉眼间有几分薄薄的隐忍和克制,“……我想,只有我们变得更好以后,才有资格出现在妈妈的面前。”
阿舍尔一顿,“如何更好呢?”
“现在这样儿,或许还可以。”塞克拉眨眼,轻声道:“妈妈,我们有在学的。”
阿舍尔下意识想问“学什么”,好在比他嘴更快的是反应迅速的大脑。
还能是学什么?
当然是学如何成为他喜欢的模样。
“我离开以后,不会诞生新的虫母吗?”
阿舍尔转移话题,虫群们展露的爱意沉重到令他有些接不住,在“没谁离开了谁会死”的论题中,阿舍尔模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在阿舍尔最初的认知里,虫群对自己的依赖只会是一时,当他离开的时间足够长,当他在虫群中的记忆逐渐被消磨后,为了虫族基因的繁衍生息,这一种族必然会在自然规定的影响下,再一次诞生新的虫母。
届时,新生的虫母会比阿舍尔更爱那群忠心耿耿的子嗣们,也更能负担起他们毫无保留的爱。
“妈妈,只要我们与您的联系没有断,就永远不会有新生的虫母。”
“……就算断了,我们也想再连起来。”
虫族从前的感情是很单一的,单一到他们认定自己对虫母的追随是“爱”,为虫母的奉献是“爱”,在刨除基因的影响和血脉的吸引之下,这样的“爱”反而变成了略有程序化的习惯和天性。
他们生来便如此“爱”着虫母。
但阿舍尔打破了这潭亘古不变的水。
于是单一的“爱”开始变调,滋生出了羡慕、嫉妒、痴迷、恐惧、悲哀、愤怒,甚至是一点点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