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满是不赞同地摇头。
同样自长廊穿梭而来的还有歌利亚、迦勒,以及其他最初就跟随在虫母身边的子嗣。
难以计数的日夜后,他们变成了现在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一个个穿着边角闪烁繁复微光的华服,短发的精干,长发的半拢束在脑后,覆盖在喉结上的领口,横在腹间的腰带,包裹着小腿的长靴,散落于身后的披风……
是精英的模样。
也是弃犬的模样。
歌利亚摇头,低声道:“走吧,等祂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再说。”
伽德也道:“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安排。”
虫群们无声沉默,最终脚步声逐渐远离,幽深的长廊又陷入寂静,而房间内的旦尔塔则在血肉藤蔓的裹挟下,缓慢侧身。
祂的臂弯里抱着一件衣服。
时间留下的痕迹让衣服上的布料愈发轻薄,旦尔塔抬起不成样子的手臂,小心翼翼捧起它,近乎虔诚地望着。
深红的藤蔓由血肉铸就缠绕于祂的身侧,在几根耷拉在巨茧两侧的猩红上,零零星星缀着几朵枯萎、发黑的花。
祂摸了摸那件衣服。
太久了,久到失去阿舍尔的痕迹和味道,只剩下饱含日月侵蚀的陈旧和一成不变的、属于祂自己的味道。
回忆和梦里的杀意顿时翻涌,旦尔塔的情绪忽然崩溃了。
祂杀了妈妈啊……祂杀了妈妈那么多次……
没有一次手软,没有一次犹豫。
用寄生者的钳足,用锋利的尾勾,用可以吞噬并消化殆尽的猩红血肉……
疼吗?一定很疼。
那时候的妈妈该讨厌死祂了吧,甚至是恨着祂吧……
静谧的血肉再一次翻涌,旦尔塔紧握着衣服狠狠压在自己潮湿的面颊之上。
祂贪婪地嗅闻着早已经不存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