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盛楠顿时将头埋在池铮胸前,眼眶已满含泪水。
记起很多年前,江缙和孟盛楠开玩笑。他说每回看到书里有人交代某人去世就会想起,到了自己这儿大概就写成
‘江缙,80后人,于20xx年逝于北京'。
他走的时候是北京时间八点十五分。
张一延到的那会儿,他已经被护工推走了。女人站在冰凉的窗户跟前,想去摸一下他躺过后的温度。周宁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边,递了纸巾过去-
当年江缙要出国读书,被家里人挡了。
父亲身体不好,母亲舍不得儿子跑那么远,恨不得天天待身边才好。可后来他放弃了所有,什么也不要了只想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到处流浪。
他吃过最苦的菜,爬过最陡的山。
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加拿大寄去一张明信片。他不知道写哪个地址好,也不知道会寄去哪里,或许那个人早已搬走了。
“前两天他和我聊天,说过一句话。”周宁峙说-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荡荡的病床。
张一延:“什么话?”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风吹起了窗帘,像波浪似的飘过来-后来,周宁峙离开了。张一延将床铺重新整理了一下,碟好被子,然后关上门走了。房间里干干净净,好像从没人来过一样。
第67章《一直想对你说》
孟盛裢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那会儿她已经怀孕九个月了,池铮天天待在身边就怕出什么岔子。临盆的前两周他们就搬去了医院住,陈思和盛典轮流过来看护和带嘉宝。
“想吃什么,我让妈带过来。”池铮说。
孟盛裢靠在床头摇了几下脑袋。
“不吃怎么行。”池铮拉着她的手,“你这部几天了。
”
外头医生敲门进来照例检查,很细节的叮喔了好多。池铮唯睢诺诺,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比她怀嘉宝那会儿还紧张。
转眼他也是小三十的人了。
等医生走了,池铮又坐回床边给她削水果。孟盛楠垂眸看着他的眉眼,几年前的意气风发早已蜕变成沉着冷静的样子。
“前两天小杭还间我你怀的是侄子还是侄女?
”他边削边说。
孟盛楠拫唇笑了一下:“你怎么说的?”
“我说啊。”池铮抬头看她,“那要看你姐生什么了。”
孟盛裢瞪了他一眼:“你把小杭部要教坏了。”
那天是个周五,池铮后来扶她下楼散步。七八月的风吹打着路边的青草叶子,有小孩跑过来跑过去。池铮怕撞着她,带她去了个清浄的亭子。
有人把书忘在长椅上了。
池铮盒起来翻了几下没有署名,孟盛楠从他手里接过来看。里头夹了一张灰黄陈旧的纸片,好像是有人刻意从杂志上用刀子割下来的。
只有一段短短的对话。
孟盛楠轻轻合上书让池铮放回远处,兴许那个好读书的人会寻回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碧空如洗的样子像极了蓝色海洋。
“你是谁?”
“我?
”那人阖眼一笑,“我是一个浪客。”
亭子里的风慢慢大了起来,池铮扶着她腰往回走。孟盛楠歪着头对池铮说她猜肚子里是个男孩,池铮笑,说我猜是个女孩。七天之后,孟盛楠顺产。
小孩叫孟娴,小名儿喜爱。
第68章
那天签了一个大单,史今拦住池铮下班不让走。
公司内部群在五点二十收到消息通知:“老板带领大家玩掼蛋。”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