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听娘的,”梅夫人坐到颜玉皎身边,“三?日后,圣上召开的宴会上,一定要答应圣上的补偿,然后和楚宥敛退婚,听明白?没有?”
颜玉皎闭了闭眼,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娘亲是旧高句丽的贵族?”
梅夫人没作?声?。
颜玉皎便知?道?这是真的了。
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彻底剿灭,心渐渐跌入谷底,颜玉皎起身望着梅夫人,一脸苍白?地问道?:“那我又是谁?”
梅夫人:“你自然……”
话未毕,便顿了顿,梅夫人下意识以为颜玉皎是在问,是不是因为颜玉皎有旧高句丽的血统,她才不同?意颜玉皎和楚宥敛的婚事。
可她忽而发觉这个问题几分奇怪,然后一扭头,对上颜玉皎安静的双眼。
她心中一颤,有了不妙的猜测,试探地问道?:“玉儿?你……”
颜玉皎想故作?云淡风轻的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终于,她将残忍的过往揭开了:“四年?前,我就知?道?我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
那个午后,她躲在柜子里窥听父母的争吵,只是想知?道?前因后果,然后帮助父母和好如初,她年?纪小,不懂为何?来到京城后,爹娘经常争吵。
却不料听到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她并非爹娘的亲生女儿,不过是娘久婚不孕,上香求子的路上捡到的身份不明的野种?。
初次得?知?这个真相时,她如九雷轰顶般痛苦欲绝,然后大病了一场,自那之后,她身体一直不好。
梅夫人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不……你如何?,你如何?得?知??”
颜玉皎观察梅夫人神情,便知?这个深藏在心底四年?的秘密是真的。
一时间,脸色灰败至极。
“玉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是什么野种?……”
梅夫人握住颜玉皎的肩膀,不禁落下泪来,她试图解释着什么,但显然心中有所顾忌,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最后只道?:“总之,我不同?意你嫁给楚宥敛,不是你的身份配不上,你不要胡思乱想自我厌弃……在娘心中,你是天下……最好的玉儿!”
颜玉皎自嘲一笑:“我原本也以为我是什么身份不明的野种?……正好那时京城许多女儿都说?我身份低微,与楚宥敛交好,恐怕是想嫁进郯王府做世子侧妃,我自觉羞耻难堪,在我心中楚宥敛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从未有过半分要攀附的龌龊心思……”
彼时,她本就因为流言蜚语心生别扭尴尬,又突然得?知?自己身份不明,面对楚宥敛时,越发的自惭形愧。
强烈的自尊心,让她担心楚宥敛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以为她是那等自甘堕落之人。
她无?法想象楚宥敛对她露出嫌恶厌弃的神情,更无?法想象她以后会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嫁不出去,惹得?爹娘愁眉不展的情景,她最无?法想象的,是成为楚宥敛的妾室,然后如同?奴仆一般,被楚宥敛正妃随意打骂贩卖。
颜玉皎不想在楚宥敛面前有一丝丝卑微低贱,那比杀了她还?痛苦。
所以,她送出了那副绝交信。
以为从此一别两宽,她维持住了她的体面骄傲,楚宥敛记忆里的她,也永远停留在那时的美好。
谁能想到迎夏宴来了……
颜玉皎闭了闭眼,疲惫道?:“如今得?知?娘亲身份不凡,愿意嫁给爹爹,必然是有所图谋罢?那我呢?我也应当不是什么野种?罢?”
她反握住梅夫人的手,有些迫切地想要知?道?身世真相:“我知?道?家?里还?有别的事瞒我,我也无?意探究,我唯一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