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埋怨,曲灵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安抚了张大爷,又安抚刘琳,说:“我身体没问题,虽然很累,但是我到底是赚了工资的,虽然工资不高,但都花在了补身体上,没让自己亏嘴。”
她工资低,但自家工资高啊,自己和唐建江都赚着高工资,家里的几个孩子除了这个小女儿之外全都领工资了,平时的吃穿住组织上都给安排好了,几乎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所以攒了不老少的钱和票,正好,可以补偿给这个孩子!
这么想着,刘琳的心里舒服了许多。又问了些曲灵工作上的事情,愈加觉得这个孩子真是优秀,虽然没在自己身边长大,但成长得也不错。
即便穿的是朴素的工装,都掩盖不了她出众的样貌,身高就别说了,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亭亭玉立的,到哪儿都能招来许多人的目光,说话不疾不徐,言之有物,一看就是肚子里头有东西的,面对自己时,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彬彬有礼。
刘琳不得不承认,自己旁边这个小女儿跟她一比,就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真是太过于出乎意料了!
虽然刘琳自己不承认,但事实就是,她这个亲生母亲对曲灵这个没有长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是有些势力眼的。
以前也曾经想象过,这个孩子如今是一副什么模样,但失去了父母庇佑,独自生活的孩子,总归也好不到哪儿去,怜悯归怜悯,但轻视也是轻视的--用轻视这个词或者不那么恰当,不以为意大概更确切一些。
可亲眼见到这个孩子有多么优秀,她在刘琳心中的分量也就重了起来。跟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温柔,也带着些许的小心。
“你受苦了,孩子!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阿姨会补偿你的!”刘琳有些动情地说。
曲灵摇摇头,说:“我现在有工资,挺好的。等今年大学招生通知下来,我就申请去读大学了。”
“你要去读大学了?好事啊!”刘琳也跟着高兴起来,问着:“这事儿定准了吗?”
曲灵嘴角动了动,心想着,这人真是挺善解人意的,从一开始聊天,她就一直顺着自己的话题走。
她回答说:“应该没有问题的,我从进均州矿以来,工作、政治思想表现都非常优秀,这是写在我的档案上的。因为把矿上的房子还回去,上过矿报,被点名表扬,号召大家学习我大公无私的精神,将矿上从66年就名存实亡的档案室重新整理,对外开放,还被评为了优秀新职工。不管是在青工营,还是在现在的部门,我的工作表现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家给我的鉴定都非常好,如果我都不够资格,那整个均州矿也没几个有资格的!”
这些荣誉,其实刚刚曲灵已经说过一遍了,可是这会儿用不同的话语表述出来,听在刘琳的心里头,依然心潮澎湃。
这么说,曲灵确实是最有资格的,可是,她也是深谙规则的人,知道上大学的名额竞争有多激烈。
在均州矿这样的单位里,可不是光优秀就能去达成的--因着曲灵所受的种种苦难,在她心目中,均州矿已经成了个上上下下都是腐败分子的可怕所在。
她立时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在这件事情上也要帮曲灵一把,她看看向张九钢,表情严肃地问:“张处长,这件事情,你能给定准儿不?”
张九钢没有回答。这是曲灵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求他办的事儿,他自然得尽心尽力帮忙,可刘琳忽然让他给出承诺,这怎么承诺?均州矿不是他开的,大学名额的事儿不是他定的,他只是个保卫处的处长而已,刘琳也
太强人所难了。
再说,她一个把孩子送出去十几年,知道孩子成了孤儿也不管不顾的,她有资格来要求自己吗?自己虽然没帮上曲灵太大的忙,但均州矿好多人都知道两人这层关系,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