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开口的军代表关牧春此时进行总结性的发言,说:“刚才这位同志的发言很中肯,曲灵同志的事件非常具有代表性,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看到了厂领导班子对于职工子弟们的关怀、照顾,看到了以曲灵为代表的职工子弟知恩图报,将领导们的关怀,转化成了对均州矿的热爱,用她自己的方式回馈出来!”

他环视了一周,见底下的“青工营”学员们都露出认同的表情,接着说:“我提议,青工营的各位同志,每人写一篇感想,下周一之前交给我。就把这篇感想作为你们阶段性的思想汇报,承报给共青团委还有厂革委会。”

他说完后,又专门给曲灵说:“你也要写哦。”

大家纷纷笑起来,曲灵忙做了个立正的姿势,抬头挺胸,声音洪亮地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大家笑声更大,一时间,气氛轻松无比。

在这种轻松的气氛中,曲灵坐了下来。

这次交流会想要达成的目的,她已经达到了,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好。关牧春想要借她的事情大肆歌颂厂领导,这也是好事儿,火借风势才能烧得越旺。到时候,领导们受到赞誉,她也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到此时,有后勤处、青工营两方同时发力,相信最后自己能得到的,应该比预想中的还要多。

对此,曲灵很满意。

晚间,在“青工营”战友们的一声声“曲灵,再见”的声音中,曲灵将主席语录和笔记本还有钢笔放进挎包中,走出了门,去了车篷推上自行车,准备离开。

曲聪还在厂矿大门口等她,从今晚开始,他们就要住到新家去了。

该有的缅怀,该有的伤感,从她决定要将房子退还给均州矿,从买下高粱河街道的房子时,就已经开始了,此时此刻,心里头涌动着,却只有搬到属于自己所有新家的激动。

曲灵推出自行车,正要骑上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她找过来,又想找茬?曲灵停住脚步,借着自行车棚门口昏黄的灯光看过去。

“曲灵,我喊了你好几声,你是装作没听见是不是?”来人正是李月梅,跑得气喘吁吁,边大口喘气边大声指责着。

这次她是真冤枉曲灵了,是真没听见。

不过,两人的关系不是辩解一句对方就能信的,曲灵也没白费口舌去辩解,问着:“你找我有事?”

“废话!要是没事我跑这么老远来找你做啥?”李月梅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没好气地说。

此时的李月梅跑得脸红扑扑的,朦胧的灯光,给她的脸庞增加了些柔和,这个时候的李月梅,相对比刚进厂的她,更加漂亮了几分。进了“青工营”的,不管男同志还是女同志,都黑了不少,包括曲灵这个从小白到大的,只有李月梅,反而白了几分。

她正处于最好的年纪,俗话说,十八无丑女,况且她本来就长得漂亮的,长相姣好,身材匀称,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同志的目光,她是“青工营”当之无愧的营花。

如果是两年多以前的曲灵,在相貌上,肯定要跟她争个高低的,可是现在,曲灵要跟她争的,可不是目前这个阶段里,最不值得一提的外貌。

李月梅的语气不好,曲灵倒也不生气,她越来越发现,李月梅某些时候,很像曾经的自己。她笑着推着车子往前走了两步,说:“你不说就算了,我先走了。”

李月梅被她气个倒仰,“我什么时候不说了!曲灵,我发现你这个人张口就胡说!”

曲灵:“李月梅同志,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你这叫诽谤同志,我是可以在交流会上批评你的哦。”

李月梅被她气得直想翻白眼,真想扭头一走了之,这人,站在那里人摸狗样的,咋就长了一张往出喷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