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头砸死,你还有没有良心?李小志,你还是后勤的干部,你爸还是堂堂财务处的主任,怎么能教育出你这样的孩子!呜呜呜!”
李小志被打懵了,脑子晕乎乎的,好似进入到了一个真空地带,好一会儿,强烈的疼痛感向着那半张脸连带着耳朵侵袭而来,很快,那疼痛沿着经络,就蔓延到了全身。李小志的意识才逐渐清醒,有了个明悟,自己被曲灵扇巴掌了,同时,耳朵也能接收外界声音,听见了曲灵饱含着愤怒的控诉。
“……李小志,我知道因为高中名额的事情,你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可是,你恨我一个人就算了,为什么要牵连均州铁矿所有下井的工人?他们那么伟大,那么辛苦,我们尊敬、学习他们的精神还不够,你居然盼着他们死在井下!安全生产一直是矿上的重中之重,矿领导也说过工人生命重于泰山,你居然盼着发生矿难!李小志,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主席的好战士吗?你还是共青团员吗?”
一声声哭诉,蕴含着无数正义,震得李小志耳朵嗡嗡直响。他看见几乎所有正在食堂吃饭之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更有很多人走过来,将两人围在中间,随着曲灵的控诉,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凶狠,恨不能吃了自己一般。
他知道此时自己是要辩解的,可是嘴巴好似被打坏了,张一张都费劲,他好不容易张开了嘴巴,申辩着:“我没说,她诬赖我!”
声音却被曲灵的盖了过去,曲灵是谁啊,当了那么多年宣传队演员,又经常在“青工营”给大家读报,那声音的穿透力、感染力自不必说。
李小志真是又气又急,嘴巴又疼,恨不能也上前狠狠扇曲灵两巴掌,可是他知道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巴掌还没挥出来就得被人抓住,更坐实了他的恼羞成怒。
情急之下,他抓了身边一个不认识男人的胳膊,可怜巴巴地辩解,“我没有,我只是说她小心下井被石头砸到,没有诅咒所有下井工人,曲灵她诬赖我!”
那人被他抓住,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还在为井下工人打抱不平的曲灵,默默将李小志的手臂推了下去。
李小志不甘心,又转向旁边的人,重复说着这一番话,
这会儿,曲灵已经说起了她和李小志的恩怨,“……李主任亲自说的,李小志不会上高中,没有抢我的高中名额,却没想到,李小志一直在嫉恨我。我对不起所有井下工人,都是我牵累了大家,要不是我惹到李小志,大家就不会被诅咒了,我真是………呜呜呜”
虽然是破除封建迷信许多年了,但平白被人诅咒,说矿塌了,被大石头砸死,谁心里头又能舒服呢?在矿底下工作的人,都十分忌讳这个。
本来有看着李小志那红肿不堪,还带着五指印的半张脸可怜兮兮的,有些心软了,正劝着曲灵,“他肯定不是故意的,都是矿上的职工,咒井下工人,也是咒他自己,怎么会干这种事……”的人也说不下去了。
有那脾气爆的井下工人受不住了,直接撸了胳膊就要找李小志来理论,大有一言不合就上去揍他一顿的架势。
曲灵是想要利用大家,给李小志个教训,却不希望因此将这些人都拉下水,李小志父子如今在均州矿是有些地位的,能够给自己背后下绊子,自然也能整治别人。
她连忙出言安抚,说:“大家别生气,仔细想想,李小志可能看见我,就口不择言,这才说了诅咒的话,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李小志瞧着那些气势汹汹满脸怒气的人都是黢黑油亮的皮肤,一看就是干体力活的,这要是被他们揍上一顿,打伤打残不说,那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以后在均州矿,短时期内,别说评职评优,恐怕出门都得蒙着脸了。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见大家目光都集中在曲灵那里,便缩了身体,饭盒都不要了,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