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医院门前,是一片非常宽阔的泥土地,曲铁民四下里撒摸着,看中个电线杆子,将车赶过去后,就将牛拴在电线杆子上,从板车上抓了一把青草让牛吃着。

曲灵和曲聪都从车上跳下来,正准备帮着曲铁民一起将曲奶奶背下来,便听到不远处有人喝了一声,“你们干嘛?这是随便栓牛的地方吗?还当是你们乡下地方呢?”

第25章

医药费曲灵被这声音吼得一跳,忙循着……

曲灵被这声音吼得一跳,忙循着声音看过去,见一个二十多岁小青年儿,敞着怀儿,露出泛黄,带着几个不规则毛刺刺窟窿眼儿,耷拉到大腿处的白背心,下身军绿色的长裤将裤脚挽到小腿处,头上歪带着一顶同样褪色严重的军帽。

能这样装扮的,一看就是街溜子,小盲流,均州矿区附近也有这样的人成群结队瞎溜达,经常跟矿上保卫处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曲灵悄悄和曲铁民说了这人的身份,说:“不用理他,就是想讹钱的。”

曲铁民点点头,还是笑脸相迎,跟那小青年解释说:“我是送病人来了的,就在这停一会儿就走。”

那小青年走近了,斜楞着眼睛上下打量曲铁民一番,很看不起的样子,说:“你停在这也不是不行,管理费总得交一些吧。”

曲灵忍不住就要上前跟着小青年理论,却被曲铁民拦了下,问那小青年,“你看,管理费交多少合适?”

小青年伸出五个手指头,说:“五毛。”

五毛,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五毛都能买4斤白面了!

但曲灵还是忍住了没说话,听见曲铁民跟小青年讨价还价后,以两毛钱成交。

小青年拿了钱,满意地离开,几人赶紧将曲奶奶扶着,送到曲铁民的背上。

曲灵跟着一起进去,曲聪被留下来看牛车。

曲灵叮嘱堂妹:“你就等在这边,别乱跑,等会大姐给你买好吃的。”

曲聪很乖地说:“放心大姐,我肯定不乱走。”

从这里到门诊大楼,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曲奶奶刚刚醒了一会儿,这会儿又睡着了,三人快步走着,曲铁民主动跟曲灵解释着:“我给他们钱,就是买个平安,咱乡下人,在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被他们缠上了,耽误给你奶看病不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在背后下绊子。”

曲灵点点头,以前曲铁军在的时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是专业军人,又在均州矿负责安保工作,那些盲流子看见他,只有躲避的份儿,今时今日,曲铁民选择花钱了事,也是识时务之举。

医院永远都不缺病人,大厅里,嘈嘈杂杂。

曲灵和曲铁民站在门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找谁,该干什么。

曲灵从小到大身体都很好,有些小毛病,也都在均州铁矿自己的卫生所里,吃几粒药,打个屁股针就解决了。

曲铁民更没怎么和医院打过交道,对这里陌生得很。

曲灵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走过去,连忙快跑两步追上,朝着人家笑得灿烂,嘴巴甜甜地叫着:“姨,我带奶奶来看病,没来过医院,能告诉我要先去哪儿找谁不?”

那人被叫住,表情有些冷漠,爱答不理的样子,可是看了曲灵水汪汪的,带着讨好的小脸,就压下不耐烦,指了指远处一个涂了浅绿色油漆的窗口,说:“先到那里挂号,简单描述下症状,挂号员让你去哪儿你去哪儿就行了。”

曲灵往写了硕大红色“挂号处”三个字的地方看了一眼,而后跟白大褂连连道谢。

白大褂朝她笑了下,道了声“不谢,还怪有礼貌的”,就大跨步朝前走了,曲灵隔空指了指“挂号处”方向,曲铁民会意,托着曲奶奶往上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