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运心里唉声叹气,这也是写来让司桓肃出丑的,这南州小调调子柔声音甜美,是有一阵时兴起来的曲子,从前她还请人来家里唱过,姑娘家唱自然是好听的,男子唱大概是取乐效果极佳。
哎,她不想每日给人梳头发,算了,还是唱吧。
于是磨磨蹭蹭的,问司桓肃:“你现在要听吗。”
司桓肃做了个手势,“洗耳恭听,请。”
“哦,那我开始了啊。”
不就唱首歌,没什么大不了的,顾运清了清嗓子,忆着词,开口,唱了起来。
吴侬软语,娇柔甜媚。
调子听在人耳朵里,情绪抓在人心上。
都随风飘了出去,洒在人间。
左右不过七八句词,一会儿,也就唱完了。
“唱完了,好不好听?”刚唱时有点别扭,唱完了又自信起来,心说可惜没有把琴声弹来伴奏,不然肯定更好。
自己这嗓子还蛮好听的呢。
司桓肃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几,慢声说了句,“尚可。”
顾运皱着鼻子哼一声,一边把棋盘棋子收起来,“不玩儿了。”司桓肃都学会了,再玩就没意思了,这东西就是拿来欺负不会的人的。
下回再找司桓肃不会的东西欺负他!
第一百一七章
司桓肃慢悠悠将写着字的纸折回原样, 全部放进木匣子内,又放进了屉斗里。
顾运刚想说些什么,外面赶车的侍卫忽然出声:“大人, 后面一队车跟了我们一路。”
司桓肃像是早就知道, 说:“无妨,先不用管。”
顾运“嗯?”了一声, “有人跟着我们吗?”
侍卫回道:“也不一定, 有可能只是同路, 是方才在食肆里面吃饭的两个货商。”他们已经有一人去查探过了。
顾运把自己这边帘子挂起来, 探出头去, 往后望了望, 不远不近的,后面果然有几辆车,大概十几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司桓肃伸手将她拉了回来,“你再往外探, 就要摔下去了。”
“不会的, 我抓着窗沿呢。”
司桓肃笑了一下,“你以为你手上有几分力气,马车若是踩上块石头, 一家就能把你甩下去。”
“好了好了, 我关窗户了。”顾运才不跟人争, 转而道, “两车货呢, 不知道是要去哪儿。”
如果真是从南到北的散户商贩, 那应该挺本事的, 至少身手肯定不错。需知道现在这等年月,路上打劫的多了去了, 山匪水匪,一旦遇见,财失了还不算最惨的,更可怜的是连命都一起丢了的。
水路一般速度快,有水路肯定优先水路。这两个货商从南方来的话,大概是先走的水路。
要是从京城到襄州有船可以坐,顾运何至于现在做马车奔波。
马车坐了一天,已经腰酸背痛觉着难受。
可怕的是后面还有这么多天的行程。
坐着还要挺着腰,于是顾运转头又趴榻上躺着去了,一边摸了摸被面,呐呐说:“失策了,应该垫上竹席的,这天一天比一天热,赶明儿,身上都要起痱子了。”
这纯粹是瞎说,漫说这才八月份,北方不比南方热,根本没到那个程度,只说那痱子都是闷出来捂出来的,马车上通着风,就算热也都出汗发发了出来,怎么会有痱子。
顾运就是贪凉,故意往这严重了说:“等到了安城,得赶紧买一个。”外面的东西虽没有自家准备的干净精致,但人在外面,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司桓肃见识过顾家人是怎么养这姑娘的,不宜冷不宜热,不宜饱不宜饥,修身养性上的事,全讲究一个平衡。
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