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哭的痕迹消了些,我这才从昏暗的角落里走出去。
从教学楼到宿舍,李鸣玉一直在同我聊天,聊有的没的,好的坏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过,之前一直攒在心头的情绪忽的消散,也没那么害怕了。
我自始至终没有提章群找我的事情,倒也不是多伟大,只是不想让他烦心。
快到宿舍时,李鸣玉忽然说:“哥哥,你有什么事情,记得要和我说。”
我想起举报信,假装不经意地问到:“那你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李鸣玉眨眨眼:“有啊。”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却是听见他说:“过年我捏的那个小雪人里面,放了一个硬币,这件事没有告诉你。”
期待骤然落空,我低头掩住失落的情绪,说:“怎么塞硬币?才一块钱。好了,我要回宿舍了,挂了。”
“好,晚安,”李鸣玉轻声说,“哥哥。”
·
我和李鸣玉开始莫名其妙的冷战,是我单方面的。
即便我从来没承认,但和李鸣玉呆在一起,我的确会觉得有安全感的。这种安全感是因为他会替我处理好所有的难题,不会欺骗我,永远对我透明。
但现在安全感好像也碎了一块。
我不明白在这件事上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两周,李鸣玉给我打的视频我一次都没有接过,只说自己在忙。回消息也冷冷淡淡的。
李鸣玉那么聪明,他一定能觉察到,或许在某个时候,他会忍不住告诉我他在做什么。
団子
但没有。
两周后的晚上,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她正在炒菜,手机立在了一边,油烟机吵闹地工作着:“小序最近课多吗?不忙的话,要不要和小鱼回家待两天?”
“他应该没有时间吧,”我迟疑着,“他很忙。”
妈妈擦了下汗,笑着说:“小鱼有空的,周末哪儿有上课的道理?我打电话问过他了。”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点点头。
这两周我过得提心吊胆,翻来覆去想的都是章群的那句警告,我没那么勇敢,我怕他的报复。
但一切格外风平浪静,我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回家的前一天晚上却又做了噩梦,梦里是章群报复我们,拿着把小刀,抵着李鸣玉的脖颈,狰狞地大喊大叫,说都去死吧。
半夜醒了好几回,导致早上起床的时候困得要死,眼皮都睁不开。
宁珏看着我的黑眼圈大惊失色:“你昨晚背着我们备考四级了吗?”
“嗯,”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已经背完了一本了。”
宁珏失魂落魄地进了卫生间:“完了,我还只会abandon……”
之前周末回家的时候,我都是带个书包,里面装几件换洗衣服。收拾衣服的时候,李鸣玉发来消息:我在你们学校这儿。
不管怎么做,我忽然想,今天我都要从李鸣玉的嘴里撬出答案。
拎着书包快到校门口时,我遥遥就看见了李鸣玉。他站在一棵树下,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长袖,在光亮的太阳底下冲我笑了笑,走上前来。
我之前生他的气,可看到李鸣玉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道防线好像也毫无预兆地瓦解掉了,稀里糊涂地柔软下来。
“出租车在那儿,”李鸣玉接过了我手里的书包,“走吧。”
我“哦”了声,发现他竟然真的只是帮我拿包,丝毫没有其他念头。
为什么不亲我?我突然想,他这两周没想我吗?
我闷不吭声地钻进了出租车里。
打车的话,从学校到我家也只是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