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钱都已经取了,不上账说不过去,只好含糊记了一笔。”

“真不是属下中饱私囊啊殿下!”

他说的情真意切,太子却并未全信。

袁司长处斩的消息已经传出来,无论有再多的事背在他身上,责罚也不能更重,保不起这些人会为了脱罪故意往他身上推。

没得太子的话,侍卫们高举木板,重重打下。

“啊!”

被打的官吏哀嚎出声,连连讨饶。

太子置若罔闻,余光看着邵宁昭。

邵宁昭低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没被院子里的嘈杂影响。

这倒是奇了。

太子心觉诧异。

他可是记得,从前邵宁昭虽然性子皮了些,遇到这些事情却向来胆小,有时撞见责罚宫人都能吓得生了病。

怎么只是去了一趟北疆,就变成了这样子?

殊不知,这样的刑罚对于邵宁昭来说已经是最司空见惯的一样。

她受过的,面上看不出来的暗刑数不胜数。

太子并未将太多心思放在邵宁昭身上,见她并无反应,顺手从桌上又拿起另一本账册。

接连发落了七八个人,院子里打板子的声音和哀嚎声不断,活像刑场一般。

“这本……秦霖?秦霖是哪个?”

太子蹙眉看着最后一本有问题的账册,视线在剩下的一群人之间扫过。

一个五官清秀,带着些书卷气的官吏上前,“下官秦霖。”

见他并不像之前的人那样慌张,太子便多瞧了一眼。

“你不怕?”

第19章 解围

“下官并未参与其中,殿下明察秋毫,必不会让下官蒙受不白之冤,下官有何可惧?”

秦霖不卑不亢,一派坦然。

他虽只是个七品本计,却出身武将之家,自有风骨,不会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只是身在司计部,难免被人拉出来顶锅。

“未曾参与?”

太子唇角轻勾,下一刻面色冷凝,将账本摔在秦霖面前,“这就是你说的不曾参与?这上头不是你的字迹,不是你落的名?”

秦霖俯身拾起账本,一页页翻阅,脸色倏地一白。

“这、这怎么会……”

他明明没参与造假账的事,这本账册怎么回事他的字迹。

邵宁昭放下随手翻阅的账本,将秦霖上下打量一遍,跟记忆中的小矮子对上了号。

是她闺中好友,秦芳好的弟弟。

她与秦芳好来往是见过秦霖,只是多年不见,秦霖这些年变化又太大,她才一时没认出来。

既是故人,她抿了抿唇,开口打破凝滞的氛围,“让我看看。”

太子跟秦霖同时看过来,两人都没有动作。

邵宁昭等了一会,干脆起身,走到秦霖面前,从他手中抽走了那本账册。

“不是说有问题,我看看。”

“诶”

秦霖后知后觉,伸手要拿,又响起邵宁昭的身份,一声不吭站了回去。

“你能看出什么,别是故意逞能。”

太子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却也没让人将账册拿回来。

不过耽误些时间,他没打算计较这种小事,对着剩下的人一摆手,“把往年的账目都查验一遍,本宫与宁昭这几日会翻查,若再有问题……”

话未说尽,院中还在受罚的人就是最好的答案。

“下官遵命!”

余下不足十人如蒙大赦,跪地谢恩,躬着腰退了回去。

邵宁昭头也不抬,一页页翻过有问题的账册,眸光忽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