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想不到的,当下惊的左丞相跪拜下去便不敢起了。

更让人措手不及的是,往日里一向克制情绪的皇上,那天回宫却将御书房中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近处的奴才们兢兢战战的跪着,而皇上站在满地破碎的残骸中,却眼神极为骇人,好似被囚笼困住的野兽。

他愤怒,阴郁,得不到出路,拥有一切却无法满足。

只发泄过后,徒留痛苦和仓皇。

他不满足于什么,又渴望得到什么?

没有人知道。

那年秋季,皇上以治灾为由,下江淮去微服私访了。

侍卫跟的不多,也未曾跟当地官员打招呼。

我是因为跟王爷的时间久,那一程也带上我了。

南方赈灾有效,近两年几乎是恢复了原先全盛的景象,贸易往来不绝,到处都是小贩的吆喝声。

而我们沿着水路一直南下,最终去了封淮。

我上次来封淮还是冬季,未曾想到深秋的封淮是如何景象,葱葱黄叶映在清婉的碧水中,原来有这般美。

皇上渡水时包了一艘船舫,在那河中心悠悠荡荡,沿岸撩人的小曲若有若无的传过来,仿佛是在你心尖上挠痒痒。

只是皇上神色不定,我们做侍卫的更是正襟危坐,半点闲情不敢显露出来。

更无暇看这美不胜收的光景。

说来这次行路气氛本就压抑,到了封淮,更是沉重到了极点。

皇上自坐上了船,身体再也未动一下。

他手里握着一个长叶形状的玉式,边角圆滑,看成色不像是佳品,他就那么一直盯着看。

看得久了,连眼中的光都消失了。

我以前在王府见过更多上乘的玉石,更别提皇宫珍宝无数,只是未曾有一个做工是这样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