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别太难过,”裴明疏低声道,“这不过是个小挫折,会过去的。”
裴竟友按住手帕捂住脸,轻轻摆了摆手。
他刚强了大半辈子,前年开始却是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身体上吃不消倒还是其次,公司里的事情才更让他操心难捱,精神与身体上形成了恶性循环,他感觉到一种向下的力量在拉扯着他,要让他坠落,裴明疏回国之后,他才稍稍感到轻松了许多。
没想到过去埋的雷最终还是爆了。
裴竟友自己冷静了一会儿,又慢慢想开了。
有的时候不破不立,就像他的身体一样,一直那么硬拖着难受也没什么益处,反倒是趁这个机会动了手术,才能真正能够好起来。
放下手帕,裴竟友眼中闪烁着精光,“你放心,我还没到老得爬不起来的时候。”
裴明疏知道裴竟友不会就这么一蹶不振,当下也不再劝他休息。
“阿清呢?”裴竟友道,手术结束后他在医院里见过裴清几次,就是父子间没说上什么话。
“他在楼下休息。”
裴明疏补充道:“这两天公司内部事务都是由他处理的,他也很忙。”
裴竟友点了点头,神色又变得伤感,伤感过后又扬起淡淡的笑容,“我有你们两个这么争气的儿子,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怕了。”
说到最后,言语之中又有狠辣深沉。
裴明疏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