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没太注意二人?的对话,只盯着李记者面前架起的照相?机,几根细腿似的支架撑着上头?的机器,李记者手中一根线,按下快门?便是拍照。

可是没见有画面出?来。

温宁心中疑虑便问了出?来,刘主任只当这个军嫂从村里来的,没见过照相?机倒也正常,耐心解释道?:“李记者还得拿着胶卷去?洗,洗出?来就是照片了。”

“原来是这样。”温宁更加好奇,这可比画画快多了,她问刘主任,“那怎么不用拍照片做宣传册送礼?”

“那都是黑白的,倒是能记录真实?面貌,可到底差了些生机,我见过你?的画,色彩丰富,也像是还原得一样,更有意境。”

“温宁同志,你?要?不要?来拍一张?”李记者心中还惦记着替好友寻找汽水瓶上拍照女郎的事儿?,这位女同志实?在是再合适不过,“我这胶卷够的。”

“给我拍吗?”温宁确实?心动了,她还没体验过照相?机。

咔嚓一声响,温宁站在军宣部食堂跟前,抬头?是白茫茫天空,周遭一派肃穆,她穿着蓝色碎花棉袄,对着镜头?笑得清甜。

“成嘞。”李记者暗暗心惊,这女同志不仅长得漂亮,居然还特别?上镜,就是照相?机拍着也不见紧张,当真是天生拍照的料啊,“我洗好了给你?看看。”

“好啊,谢谢李记者。”

温宁寒暄的闲散时间不多,转瞬就一头?扎进?画画工作中。

每日忙碌,就连一向睡到自然醒的习惯也改了,早早起床构思画作,不时和刘主任讨论,再回招待所,或者就在军宣部哪块台阶上作画。

李记者这几天在进?行采访,从军宣部的普通战士到宣传口主任都采访了一遍,间或在路边遇到那位女同志,上前瞄到画作内容,又是暗暗吃惊,这水平确实?不得了。

他以?前采访过画家大师赵先平,也算有一定的画作鉴赏能力,这位女同志的水平瞧着也是高得很啊。

“温宁同志,你?这水平都能出?画集了。”

“画集?”温宁好奇。

“对啊,就书店卖的连环画,或者是每年各个出?版社出?版的年画画集,你?画起来应该很简单。”李记者心知她对这方面不太懂,又提一嘴,“我去?年采访过一个画年画画集的画家,人?一年靠卖画集就能挣一千多块。”

一千多块,放在这时候绝对是高工资,比最受推崇的国营厂工人?的工资还高,就连陆城的一年工资加补贴,算下来也就是一千多。

但是陆城的高工资是风里来雨里去?,鬼门?关再走?几遭拼来的,显得就难得多了。

画年画集这个收入,可不就是诱人?嘛。

温宁听到这话确实?有些心动,想想自己曾在大梁朝出?过画册,应该是同样的道?理:“我忙完这个工作去?看看。”

“成。”李记者给人?递一张名片,“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温宁在军宣部待到第三天,终于在夜里睡觉降温时,好好地想起了陆城。

在这里的每个日夜实?在是太过忙碌,忙到她只能在吃饭的空隙想一下326部队那边,可时间短暂,不一会儿?便会被其他事情打断。

夜里寒冷,她裹着棉被时想念陆城的拥抱,那是十足暖和的。

窗外月明?如银盘,照拂着军宣部,也照拂着三十多公里外的326部队家属院。

温宁走?了三天,陆城一个人?躺在宽敞的炕上,却觉得有些寒冷,明?明?炕烧得暖和,只觉得空落落的。

身旁,温宁那床被子叠放整齐靠墙贴着,枕头?也孤单单无人?枕靠。

第二日,陆城顶着眼下青黑起床,撕日历簿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