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风沉默着,啜饮了一口红酒,慢慢地回答,“不。”
谭深很绅士,并没有给沈培风很多压力,很快结束了话题,晚餐后送他回家。
离开餐厅的时候,卓言的车已经不在路边了。
夜里的晚风有种潮湿的气味,混合着不知名的花朵的浓郁香气,沈培风望着街上的迷离灯火愣了一阵神。
其实并没有过去很久,可是和卓言之间的那段日子,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的腺体安安静静地沉寂下去,对信息素的感知也消失殆尽,他的世界变得清净无比。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想着,兀自笑了一下。
生活按部就班。
卓言安排人来做受试者被揭穿以后,似乎也不打算掩饰了。
于是来接受试验的人里开始有明目张胆姓卓的男男女女,年纪似乎都与卓言差距不大,各个都教养不错,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情愿。
甚至有一天,高湛也来了,沉着脸把申请表放在沈培风面前。
他是真的没想到高湛这样的公子哥也愿意,“你怎么会来?”
高湛咬牙切齿地说,“谁让我和狗崽子是发小!”
沈培风无奈又头痛,“如果受试者非本人自愿,我们是不会让他接受药物试验的。”
“别。”高湛按着申请表一字一句狠狠地说,“我自愿的,我tm太愿意了,快点安排我接受试验吧。”
“请你转告卓言,我说了很多遍了,没必要这么做,这些跟他没什么关系。”沈培风正色道。
高湛气结,他似乎是真的很生气,压抑了好半天才按耐住,方平缓了声音说话,似乎沈培风是他不能随便表达怒气的人。
“我说,沈大教授,感情不和的事我没有置喙的余地,卓言这个狗崽子的确做过让你伤心的事情。我当初也犯过混,你不待见我没关系,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你也把他当个人,没必要还往他心窝里捅刀子吧?他为了你把大半身家都搭进去了跟原慎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沈培风一下子愣住了,“他不是说”
话未出口他就立即懂了,卓言显然上次是骗他的。
“你这边来了多少受试的Alpah?数字你比我清楚,我这么跟你说,正常Alpha谁受得了这个?他挨个求兄弟姐妹亲戚朋友,跟传销一样,说你特别伟大,说你做的事情是为人类付出。你为了人类,他赌上自己的所有是为了什么呢?”
沈培风心头思绪万千,沉默着。
高湛似乎是憋了好久,索性都说了,“他这段时间特别难,真的。我劝了又劝,非要和原慎做对,你知道他损失了多少吗?你这边药物试验都没结束呢,他那边非要收购制药企业,就等着给你制药呢,还成本价售卖,他先扛过和原慎这一次吧,还有没有那一天我都不知道。”
“你呢,象牙塔里高枕无忧做你的试验。”高湛吐出一口怨气,“原慎想方设法往你这边使劲,给校方施压,他一次又一次都给你挡下来了,一点风声都不让你知道,还打算着,等到制药企业买下来,直接给你实验室打包走,以后你尽情做你的试验,多少钱他都无所谓。”
沈培风张了一下嘴,高湛立即嘲讽,“对,这和他无关,他没必要,你不会接受,别再说一次了,我都知道了。”
“他这些天没有一天睡觉超过四个小时,那天好不容易压制了原慎,能喘口气,不休息就是要来找你,结果呢,晚上自己一个人失魂落魄回来了,还要跟我们继续商量下一步对策。”高湛眼底露出一点心疼,“开会间歇我想问问他怎么回事,结果就听见他在给安保公司打电话,要给那个什么谭深增派保镖,因为他和你接触多,担心原慎从他身上入手找你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