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换，是没时间。

紧赶慢赶挤出了几天时间请假回来陪谷雨高考，下午考试结束后他就直接去了约好的花店。

但因为大雨，那边送货的车晚点，他也只好在店里等。

裴知行双手握花背在身后，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久违地有点紧张。

或许他该感谢今晚的灯暗了许多，黑暗可以掩盖掉一些紧张和局促。

发过消息没到两分钟，谷雨就从自己院子探出头了，她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整个人又乖又软。

等她整个人朝他走过来他才看到，她手里还掐着他那顶鸭舌帽，裴知行没作多想，只当她要还东西。

谷雨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好像了如指掌，又好像一无所知。

他先问了句无关紧要的，“今天路口怎么这么暗?”

“停电了。”

裴知行噢了一声，“难怪。”

“裴同学。”谷雨舊shígG獨伽叫他。

“嗯?”裴知行应她。

“谢谢你。”

裴知行被这句搞得摸不着头脑，“谢什么?”

“很多啊，”谷雨晃了晃手里的帽子，“但第一要谢的是你把帽子借给我。”

裴知行笑了，“多大点事。”

“不是这次，是之前那次，”她怕他不记得，又补充，“在Crush。”

他愣了一下，旋即开口，“想起来了?”

他们好久之前在Crush的那场见面，她当时情绪并不好，他也一直没提过。

谷雨答，“看见帽子就想起来了。”

裴知行笑了一下，他今早随手抓的一顶，没想到还有这效果。

也对，她一向记性好。

“那得感谢帽子。”

“是得感谢。”

谷雨顺着话说下来才反应过来，“你记得啊?我以为我得提醒你一大堆你才能想起来。”

毕竟对他来说那该是好小的一件事。

“记性还没那么差。”

“是呢，是我想多了。”

“就是。”

谷雨又问，“那你对我有印象的话，你之前怎么不说啊？”

裴知行无奈，“你那天情绪不好，又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我提起来惹你不开心干嘛?”

那天打电话他是听见了内容的，所以他没再提，那的确不是什么值得反复回忆的事。

“谢谢你啊。”她又说。

“没多大事。”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短短几分钟他们沉默了好几次，为彼此心知肚明的一切。

几秒后，裴知行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谷雨反问，“你也知道我要回什么吧？”

裴知行若有所思，点点头，“大概知道，但还是得走个流程。”

“确实，”谷雨也点点头表示赞同，“流程得走。”

裴知行腾出只手来挠挠头，“我准备了两个版本，你想先听哪个?”

“都有什么?”

“婉约派和野兽派。”

谷雨笑笑，选了个刺激的，“那我先听听野兽派?”

裴知行几乎没任何犹豫，脱口而出，“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谈个恋爱?”

谷雨哇了一声，故作震惊，“这么野兽?”

“嗯。”

“那婉约的呢?”

裴知行停顿了两秒，把一直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拿到了身前，谷雨顺着动作看过去，那是花，玫瑰花。

但即使灯光昏暗，她也能看清，那不是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