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每个人都写了不同的评价汇在一个文档里，”裴知行透露，“很走心。”

“微姐一直都很走心。”

“对呗, ”裴知行伸伸懒腰, “去食堂了, 饿了。”

“走。”

裴知行自从儿童节拍过毕业照之后也一直赖在班级里，更多的是接受谴责, 回来干什么！

高考前一天照例是要放假的, 所以微姐在5号这天晚自习又订来了一堆炸鸡。

三年来吃过数不清的炸鸡, 一顿吃下来微姐这一天就白干了，但她还是一顿都没落下。

平均分年级第一的时候，跨年的时候，拔河比赛第二名的时候，数不清的时候……

班里气氛并没有往次那么高涨，微姐坐在讲台上的椅子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底下的人。

“我得谢谢你们。”她轻声说。

“谢谢你们，成就了我的理想主义。”

想去创造一个理想的融洽的和睦的班集体，你们就回馈给了我这样一个。

“高考不是终点，任何一场考试都不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词叫功不唐捐，送给你们。”不过随后，杜微又笑说，“如果有人现在在想功不唐捐是什么意思，那我作为语文老师真的会很挫败。”

底下一阵坏主意被戳破的笑声。

“孩儿们，”杜微一手撑桌一手扶腰慢慢站起，整个人慢慢挪到讲台外，暴露在班里人面前。

“任何一个老师都会因为教过你们这样一群学生而感到荣幸，我很荣幸，祝各位前程似锦。”

她挺着肚子慢慢弯腰，鞠了一个诚意满满的90°的躬，两颗泪珠随着动作落到讲台，溅起微小的花。

班里响起一阵挪凳起身的声音，所有人起身站到旁边的空地，不约而同地弯腰，角度比90°还要小。

谷雨本来以为自己会哭，但她并没有，只是酸，并觉得幸运。

一边的裴知行沉默着，他们都沉默着，偶尔有几声啜泣和抽噎。

如果有人在走廊里看到这幅景象，肯定又会说，那个不走寻常路的重点班不知道又在搞些什么?

管它呢！千金难买爷乐意。

高考前的那一天，谷雨过得还算平淡。

睡到自然醒，吃饭，复习，检查证件，晚上还去看了秀珍跳舞。

裴知行的信息就是她在广场的时候收到的，谷雨和秀珍做了个手势示意下就溜了。

人已经在水果店了。

谷雨到的时候他刚把切好的橙子从屋里端出来，后面白白紧跟着他摇尾巴。

谷雨伸手就想去拿一瓣，橙子没拿到，被塞进手心一片湿巾。

“擦擦手。”他言简意赅。

“哦。”

擦完了手谷雨赶紧拿片橙子解渴，一进嘴表情就变了，“怎么不凉?！”

“明天高考，凉到就麻烦了，忍忍吧。”

“不凉没有灵魂啊！它们为了你都被大卸八块了，你却让它们连好听的身后名都没有！”

“……”

裴知行拿起一瓣吃，边吃边说，“我觉得挺好，倒是你，对逝者尊敬一点。”

“……”

说不过他，谷雨干脆换个话题，“你来给我加油打气的吗?”

“嗯。”

“空手?”

“……”

裴知行拣起桌上湿巾擦擦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笔，“保送那场考试用的，笔芯换过了，够用。”

谷雨如获至宝，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还不忘抱怨，“你送来的笔都能凑支游击队了。”

“谁要的?”

谷雨理直气壮，“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