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在一边看得都胃疼了，好吃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她起身拿过高奶奶要添饭的勺，把人向座位上摁，“奶奶奶奶，够了够了。”

谷雨从来没见过裴知行那么感恩的眼神，湿漉漉的，像在说：你终于来救我了！

一顿饭下来，裴知行撑得连明天晚饭都不想吃了。

临走秀珍还让他带走了几罐新做的黄桃罐头，连外婆那一份都准备好了。

谷雨送他到车站，想想还觉得好玩，“你吃饱了可以说的嘛，前面有药店，我给你买一盒健胃消食片?”

裴知行摆摆手，“不用，一会到车上站一会儿就好了。”

“那行。”

走了一会儿，谷雨又问，“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看到他们就能明白你为什么是这样的性格了。”

因为他们热情，善良，有爱，所以在这样氛围里长大的你也会。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本来就是。”

公交车站没什么人，座位上也都是积雪，他们只好站着等车。

谷雨沉默了会，突然说，“师父，我好像知道我想做什么了，自从老高头进医院之后。”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她脑海里的想法纷繁复杂，其中最强烈的，除了懊悔，还有祈祷。

祈祷医生们能救回他。

“想做的就去做吧。”

“你不问一下是什么吗?”

“我想我猜到了。”

“谷雨雨，”裴知行忽然叫她，好像自从她上了一趟楼回来之后，他就特别喜欢叫她谷雨雨。

有时候是开心的，吃到好吃的，他一边递给她一边说，“谷雨雨，这个好吃。”

有时候是讨好的，背东西背不出来，他一边挠头一边拉长声，“谷雨雨~~~”

有时又是警告的，那次打雪仗，他叫了一声谷雨雨后就把她也拽到了地上揉她脸。

但这次这一声，又好像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当时说不上来。

很久很久以后，她回忆起这一声，才突然意识到，可能是他当时的眼神太不加掩饰，以至于那变成一场昭然的预见。

如果她点头，他们就可以从这一句谷雨雨开始，存在在彼此未来可预见或不可预见的所有岁月……

“啊？”

裴知行郑重地说，“帝都的医学院好像挺多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又飘起了雪花，这真的是鹅毛大雪了。

有些甚至调皮地落到她睫毛上又融化，水珠滴到她眼里刺激得她不自觉闭眼。

闭眼的同时她听见自己说，“好啊！”

又是熟悉的正月十六，又是熟悉的开学日，只是这次谷雨没那么期待了。

高考临近，这学期不会好过，而且裴知行也不在学校了。

她的确一个人占到了两张桌子，只是之前觉得怎么放都放不下的书本好像突然间少了很多。

放在两张桌子上总觉得空，她最后还是没去占另一张。

黑板前面多了高考倒计时，后面的板报也全都变成了决战高考的主题。

微姐每天耳提面命，“孩儿们，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搏，高三白活！”

钟意在最开始的一个月仍然奔波于各种艺考复试，谷雨假期的时候就约上罗佳佳一起到咖啡馆或图书馆。

为什么不找裴知行?

好不容易确定提前脱离了高考，让他先快活几天，过一阵再找他学习。

她们经常去一家叫“Crush”的咖啡馆，是谷雨挑的，这也是她和妈妈约见面那次的咖啡馆。

只不过她当时沉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