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谷雨禁不住往自作多情那面想，“你来找我?”

裴知行伸出手敲她脑袋，“能不能想点现实的?昨晚熬夜熬傻了？”

谷雨现在根本不想动脑，“那你自己说你怎么来这了？”

“不是跟你提过我妈是记者?”裴知行不把话说完，一定要让她自己推，脑子不用会退化。

谷雨很长地啊了一声，“所以你妈也在栏目组里。”

“Bingo！”

“那……”谷雨顺着说，“这和你在这又有什么关系?”

“……”裴知行无奈了，“人手不够，被拽来帮忙抬机器。”

裴知行不到十岁的时候已经被裴母带着出过现场了，他不爱说话但是乖，裴母喜欢带着他去多见见人。

人就在旁边一站，不哭不闹不打扰，再大一点能帮拿机器，有时候还能修修。

“新年第一天就被闹到睡不好懒觉的原来不止我自己，”谷雨嘴角挂抹笑，“这么一想，心里还平衡了点。”

自己淋雨，当然不能要求别人一起淋，但如果有人愿意一起，就会很爽。

“水果买不到，”裴知行提议，“我看你也不是很想回去，随便走走吧?”

“好。”

昨晚又下了场不小的雪，他们走的这一片还没来得及清扫，快到脚踝高的雪踩上去嘎吱嘎吱的。

想起之前高佳阳和她提过的未来，他们两个的，她突然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你这个假期怎么没忙竞赛?”谷雨问，随后又自己答，“你不用参加，照现在的舊shígG獨伽奖也足够了吧。”

从胡同走到正道，裴知行伸手把她推到里侧，答，“跟多少奖没关系，太累了想歇歇，比赛什么时候都有。”

“那你……”谷雨抿抿嘴唇又说，“保送之后是不是就不用来学校了？”

裴知行不走了，站在原地打量她，许久后憋出一句，“谷雨雨，言不由衷啊！”

谷雨下意识否认，“没啊。”

“你放心，”裴知行的语气真像她哄邻居家小孩的语气，“一日为师徒终身为师徒，肯定把你教到高考，你考的好了我与有荣焉不是?”

与有荣焉，这还是谷雨教给他的。

“那高考之后呢?”谷雨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冲动了，想找补。

“高考之后……”裴知行还真仔细想了下，小声说，“那肯定就不能还是师徒了……”

谷雨没听清，耳朵凑近了点，“你说什么?”

裴知行看着她凑过来的半边侧脸，左胸腔短暂停顿了会儿，随后用手把她推开，“你决定。”

“我决定?”这回答让她有点诧异。

“我是不会主动把你逐出师门的，”裴知行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但孩子大了想另立门户，我肯定也不能不让你走……”

谷雨板脸，“别演了。”

裴知行话题转得也快，指了指前面，“那有卖冰糖葫芦的，吃不吃?”

“年初一还出来卖?”谷雨朝那边看了看，老人年纪不小，头发和雪一个颜色。

“其实我对这种小摊主有阴影，”谷雨回忆起自己的惨痛经历，“我第一次吃冰糖葫芦就是在这种摊上买的，结果运气不好，那一串十个山楂有七八个都是烂的。”

裴知行饶有兴趣地问，“然后呢?”

“然后从此不敢吃山楂，”谷雨想起家里那主子，又笑说，“后来秀珍为了治我这毛病，把我家猫主子起名叫山楂。”

“结果呢?有成效吗?”

谷雨绷不住了，“并没有，连家里的山楂我现在都怕。”

裴知行说了句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