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3)

一时又挥手,命虞嬷嬷从箱子从取出来,奉在陆慎跟前:“君侯!”

陆慎接过来,摩挲着那东青釉的小瓶,忽地笑了声,明明灭灭的烛火在脸上闪烁:“祖母不必激我,我意已决。崔氏决不能留,那孩子也不必留了。请祖母出面,遣崔氏回江州,崔氏既被遣,又岂能叫陆氏的血脉流落在外?。因此,那孩子也最好?不要留。”

老太太叫陆慎堵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烟锅子使劲往旁边桌脚磕了几下,恨不得把那烧得滚烫的烟锅子敲在陆慎脑袋上:“你今年二十有五了,这?可是你现如今唯一的子嗣,只等生下来,你出征回来时,说?不准连话都会说?了,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崔氏究竟犯了什么大?错,叫你这?样待她?”

陆慎幽幽道:“祖母不必再说?了,孙儿自会另聘高门淑女,另选姬妾,绵延陆氏血脉。”

老太太浑然不知?道陆慎为何?这?样,那院子里知?情的丫鬟婆子都叫送走,连大?夫也只知?道堕胎药,为什么则一概不知?:“你要休了崔氏,我拦不了,自然由得你。只是你要流掉这?孩子,不说?我,便是你姑祖母,几位陆氏的宗老也不会同意的。”

陆慎立在那里,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见他似有松动?,老太太接着劝:“那孩子现如今已有三个月了,再有三个月手脚都长好?了,再三个月生下来便是个活人了。等崔氏生下孩子,我亲自打发人遣她回江州,不叫她碍你的眼。”

陆慎默了半晌,终是点头:“那这?个孩子就多?赖祖母照拂了。”

又坐了会儿,陆慎推门出来,见今日竟是一轮满月,只那月并不十分明亮,仿佛隔着毛毛的琉璃,目之所及皆是一地惨白的月光。

…………

林容睡至夜半,忽叫凤萧幽幽地哭声惊醒,昏昏沉沉坐起?来,问:“是凤萧在哭么?”

翠禽这?两日不放心?林容,都是合衣卧在内室的小榻上,见状亦是起?身,扶着林容:“现在别起?来,你吐了半日,才好?受些,快些躺着。”

林容问:“外?边是凤萧么?”

翠禽只得点头,淡淡道:“是她在哭!”

林容似有些懵,想了会才记起?来:“是堕胎药的事么,我不怪她,你去叫她别哭了。”

翠禽不愿意去,好?一会儿道:“她跪在外?边呢,从早上就开始跪着。我叫过她,是她自己不起?来的,并没人罚她跪着。”

林容叹气,披了衣裳往外?而?去,果见凤萧跪在廊下,靠在朱红色栏杆上小声抽泣,

见着林容来,止住哭声,泪汪汪地望着她:“县主……”

林容轻轻挨在曲栏,伸手去抚凤萧的发顶:“别哭了,我从没怪过你,倒是我,料事不周。”又轻轻叹气:“你也别怨我就是了。”

凤萧望着林容,不太相信:“真的,县主?”

林容顿了顿,道:“我送你走吧,凤萧,我记得你在江州是有父母哥哥的,回去同他们团聚,如何??你们的身契是早就烧了的,我只对老太太说?,打发你送信去江州,跟在六姐姐送节礼的人一道儿回去,她老人家是一定肯的。”

凤萧涌出泪来:“县主气我,打我骂我就是,赶我出去,比叫我死还难受,还不如一头碰死的好?。”

林容微微摇头:“从前,我总觉得自己护得住你们,倘有万一,死在你们前头,也不算辜负了谁。现在想来,你才是对的,看我这?样清楚。其实我谁也护不住,又或许在这?里待久了,对……”对陆慎隐隐有着不可与人道的某种幻想。又幸好?,叫你提醒了我,并不算晚。

凤萧听不太懂:“为什么啊?县主如今的日子,尊贵体面,夫婿爱重,又有身孕,多?少人求也求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