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着,陆慎撑了伞缓步过来,及进,这才?发现那妇人竟然脱了鞋袜,赤脚站在水里,真是恃宠而骄,不知闺训为何物。只?怕是上回包庇江州护卫一事,没怎么?惩处她?,倒叫她?胆子渐长,生出这样上不得台面的闹剧来。
他冷哼一声?,崔十一,你要这样想那可?是大大错了,这一回,非叫你生个教训不可?。
林容见他过来,心里道了一声?难缠,又?是重复了一遍:“我跟你无话可?说,你再往前一步,我立刻跳下去。”
陆慎闻言沉着脸挥退左右,不退反进,缓步逼上前去,语带嘲讽:“不是受不了冤屈,要跳崖自证清白?吗?怎么?还不跳?还是说装模作样过了头,上这里站着吹了会儿冷风,又?不敢跳了?”
林容瞧了瞧时辰,还差一小?会儿,见他一步步近前来,又?往外跨了一小?步,不妨一只?脚踩在一块儿松了的岩石上,整个人晃晃悠悠,几乎快跌下去了。她?本能地抓住一旁的藤蔓,这才?没有摔下去。
陆慎见此,更确定这妇人不过是在做戏,并不是真的想死,冷笑:“还是说,夫人要本侯送你一程,你才?跳得下去呢?”
疯子,真是疯子,林容心里恨恨道,倒了八辈子大霉这才?遇见陆慎这样的疯子,一时之间,往日?从他哪里受的气、受的辱统统浮现在眼前。
反正也要走了,便?是回不去,流落在哪里,也不会在这疯子手底下讨生活了,念及于此,林容哼一声?,横眉过去,道:“陆侯,半月不见,竟这样聒噪了。彼此彼此,你万分瞧不上我,我也不敢高攀。只?你以大丈夫自居,号称志在天下,却屡次为难我一个弱女子,不觉得惭愧吗?”
陆慎见那妇人身子越来越往外倾斜,瞧得惊心,这妇人气性倒大,只?怕再说几句,她?还真敢跳下去,顿时手心吓出汗来,什么?要教训她?的念头全都搁置在脑后了,厉声?道:“崔十一,我命令你,你赶快过来……”
林容瞧着那日?晷,见午时已到,懒得同陆慎啰嗦,闭着眼睛转头纵身一跃,往瀑布下的崖底而去。
只?是预料中的失重感?没有到来,睁开?眼睛,见自己整个身子悬在外面,一只?手腕叫陆慎紧紧抓住。他急忙之下去拦,反叫林容带出半个身子来,又?是后怕又?是愤怒:“崔十一,你这个蠢妇,快把另外一只?手给我。”
林容望着他,脸上的表情既冷漠又?疏离,说出的话像萃了毒的利刃一样扎进陆慎的心里:“你每次碰我,我都觉得恶心极了。每次事后,我都恨不得把你碰过的肌肤,洗上十遍才?罢休。要我做你的妻子,日?日?服侍你,看你的脸色,那我宁愿去死。”
又?冷笑一声?:“陆慎,你是本姑娘睡过的男人里,最差劲的一个!”
这是故意说来气他的话,也是实话,倘若真的要永远留在这里,那她?的确是宁愿去死的。
说罢,另一只?手使?劲儿,一根一根掰开?陆慎的手指。陆慎睚眦具裂,已分不清这妇人此时究竟说的是气话,还是实话,只?顾着呵斥林容:“崔十一,你敢自戕,不说你身边的丫头一个都活不了,便?是你崔氏一门,我也绝不留一个活口!”
陆慎手劲儿颇大,林容一时片刻倒也掰不开?,怕再耽误时间就?算跳下去也回不了家,又?见那边的护卫都匆忙往这边赶来,从腰间抽出一柄小?刀,向陆慎紧攥着自己的那只?手刺过去。
陆慎怒道:“崔十一,你找死……”他本能地伸出手去挡,只?原本就?大半个身子悬空,略微一动便?失去平衡,一句话还没说完,叫林容一带,往山涧瀑布下掉去,不多会儿,便?听得咚的一声?,溅起三四米高的水花来。
那些侍卫叫陆慎挥退,隔了数十米之远,发现异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