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还算小事。像夏侯夫人?这样,才是真的凄惨。”
陆慎听出言外之意,横眼过来,冷笑?:“我看你?想说的话,还不止这些?”
林容这算是明白了,这厮就是来故意找茬的,她?今日打算去渡口,叫他打断,本一肚子的不耐烦。
陆慎这样阴阳怪气得咄咄逼人?,纵使泥人?也有三?分气,林容后退一步,福身行礼:“此虽外事,妾身本不该过问,不过君侯今日问起,妾身便直言了。君侯此前早有律令,刑平国,用中?典,不得妄杀无辜。夏侯一族叛乱谋逆,已尽数铲除,绝无死灰复燃之可能,依君侯颁布的新典,妇人?不可杀,年未满七岁幼子不可杀。”
她?福身说了一通,见陆慎立在原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心?里惴惴不安,终是强打着精神说完:“君侯此举岂不是朝令夕改!”
湖边有些小灯,陆慎远远望去,那湖面似瞧上去似乎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不过了多?久,他转身过来,见右手旁是一满雕灵芝如意纹的楠木衣架,桁木上搭着一袭华美的雀金裘大氅,缓缓念道:“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又忽地抚落,轻轻一推,轰隆一声,连那楠木衣架也倒在地上,林容连忙后退几步,这才没被砸到,一时颇有些瞠目:“君侯!”
陆慎踩在那袭雀金裘上,呵斥:“你?不过一介内宅妇人?,又浅薄无知,见识短浅,怎敢开口置喙军政要事?”心?里不无万分嫌弃:纵使有些许皮肉上的功夫,博得几分欢心?,终是个不入流的无知蠢妇。
林容闻言,抬头望去,眉目澄净坦然,并不以之耻,也并不跪下?请罪。
陆慎见那妇人?反倒直起身子来,神色间也并不畏惧,喝道:“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林容本不想再说,只不过是陆慎问起来,也算尽到一份心?力,虽则不自?量力,依本心?而言,总是不能见死不救的:“妾身固然浅薄无知,却也知令出法随,不得随意更改。君侯朝令夕改,岂能膺服天下?俊才?”
陆慎冷笑?两声,深觉崔十一娘果然骄纵浅薄,这些日子在床帏之中?给了她?几分好颜色,便胆大妄为起来,从袖子里取出一道蓝底折子扔在那妇人?脸上:“你?的罪行尚不可恕,还敢替旁人?求情?”
那力道甚大,折子迎面飞来,林容后退几步,却还是没避过去,叫打在额头上眼眶上,顿时红了一片。
林容眼眶顿时又酸又疼,不能自?控的流出泪来,她?一手捂着眼睛,一面弯腰把那折子捡起来,一目十行,一名?歌姬受辱而死,是叫人?折辱而死。林容默默无言良久,那折子叫丢在案上,淹在一片朱砂里,顿时润得一片红,仿佛血一般的颜色。倘若不是自?己要多?留江州兵勇几日,他们也许早回江州了,也不会再次犯罪杀人?,那歌姬也不会喋血而死。
陆慎见那妇人?沉默,讥讽道:“怎么?无话可说了?”
这一份条陈,与其说这是一篇陈情表,倒不如说这是一篇讨伐林容的檄文,偏偏林容自?觉有愧,无话可说,良久这才勉强道:“折子上所说之事,妾身委实不知,杨大人?的帖子我也并没有瞧见过……”
话未说完,便被陆慎冷笑?着打断了:“不知?城外别院是否是你?经手安排?你?若不知,又怎会做此安排?”
她?是为了想叫江州那些人?护卫去千崖荡,这才安排在城外别院,离渡口近一些的。只是。这个理由是万万不能不能说出来的。
林容艰难回:“是妾身的安排,却不为包庇。妾身只是想着那别院空置,又里渡口进?些,免得……免得……”
她?站在那里,见陆慎疾言厉色,心?里恍然,又何必解释呢,反正早晚都是要走的,难不成?睡了几日,还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