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儿拆了,这布也改不成衣裳了,就重新做些香袋儿吧。”
到?了下钥匙的时候,外头郭寅送进来一个小?盒,说?是锻造的刀具统统得了。
林容打开瞧了,自然比外面的要好上许多,满意地点?点?头,又一一清点?好东西,装在一个粗布包袱里,用一个极普通的樟木箱子?锁了,吩咐翠禽:“明儿去菊影园赴宴,你一定记着?把这箱子?搬到?马车上去,我?有用。”
凤箫应了一声,见那箱子?上还上着?锁:“奇怪。”
林容自去里面沐浴,一面坐着?铜镜前抹香膏子?,一面想着?有什么东西没带。正想着?出神儿,便听得院门外护卫连绵不跌之?声:“拜见君侯,拜见君侯……”
不是说?最快也要一月才回么,怎么连半月都不到?,不过十日便回来了?
林容惊得站起来,打翻了手里的胭脂,顾不得擦,往门外而去,刚走到?那面四扇屏风处,便见一片苍茫的暮色里,陆慎从?廊下疾步而来,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愣生生站着?。
……
陆慎这边,夏侯璋、董讳二人之?乱不过五日便彻底平定,比预想的一个月要短了许多,大出众人的意料。
这日,陆慎同?诸将巡视,打马疾驰,直在江岸上跑了数十里,见山高水长,江水奔流,这才勒马停住,挥鞭指着?茫茫江面感慨:“南人擅水,操船如履平地,北人擅马,在此江面前,也无用武之?地。”
左右随侍者若有所思,道:“主公的意思是,河间王此次南征,恐无功而返?”
一文士接道:“以臣看来,咱们雍州打仗素来是,未谋胜先谋败。此间王此次征伐进四十万民夫兵甲,无一丝一毫谋败的打算。此次南下,只怕只能连胜、大胜,但有小?败,便不可维持了。”
众人正感慨着?,便见那边德公打马而来,送上一封军情?加急:“主公,这是探马司刚送回的急奏。”
一面摇着?羽毛扇:“河间王大军九月才到?扬子?江,又因今年雨水丰沛,无法渡江而去,只怕整备军务,要在建康过冬了。天时地利,均是下下,恐怕河间王此次南征,不能得偿所愿了。”
陆慎拆开信件,也是摇头:“河间王也是一代枭雄,素有一统天下之?志,他倚重世家,掣肘颇多,此事本应徐徐图之?,只可惜他老病有加,一心要在生前,立此伟业。”
一白袍小?将,叹一声:“倘若他偏安一隅,只怕还有数十年的富贵可享,可惜、可惜……”
陆慎哼一声:“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收拾人心,以天下为?志,成万世之?基业,岂能为?区区富贵迷眼?倘若以富贵论,不过是庸才,河间王也未有今日挟天子?令诸侯的局面。”
那小?将是陆氏堂伯父的幼子?名?唤陆协,因父兄皆战死,自小?跟在陆慎身边,以他为?兄为?父,叫陆慎这样呵斥,忙闭嘴,躲到?后面去了,偷偷做了个鬼脸。
陆协本以为?这样呵斥几句就算完了,不料等回了军营,便有军士来传话,言道其?胸无大志,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把他往日在雍州的流侠儿做派又数落了一遍,更兼罚他宿卫中?军军帐三月,同?士卒一起起居饮食。
站岗他倒是不怕,陆氏儿郎自幼习武,练就一身刚强体魄,只是他是大少爷脾气,吃穿上是万万将就不得的,便是行军,也得想法子?三不五时的犒劳自己。
这是陆慎的吩咐,陆协一句话不敢说?,默默脱了盔甲,换了士卒的衣裳,往中?军帐外站岗。他自小?父兄便战死,得家里人溺爱有加,便是从?军也是跟在陆慎身边,哪里吃过这些苦。
站岗也就算了,还得跟士卒一起同?吃同?睡,陆协是个少爷做派,熬了两日,浑身酸臭,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