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咳了两声,接着道:“你小时候家里管得严,你祖父也还在,不像你八弟,他是脂粉堆里长大的。你不爱女色,以此惜身,这是你保养天时的道理。外头有些不入耳的流言,我本不当一回事,只是这回见了你这新妇,倒还真有些犯嘀咕了。”
陆慎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又说到崔十一娘,皱着眉道:“同崔氏又有什么相干?”
姑老太太笑道:“这崔氏女明眸善睐,颜如丹渥,又进退有度,颇有姿仪。时人赞她是‘顾盼遗光,皎皎如月’,我本以为必是南人吹嘘罢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样的美人,你弃之不顾,听府中人说,并不曾在她房中歇息?这女色不近,男色……”
姑老太太话未说完,便被陆慎截断:“姑祖母多虑了,侪于风月烟花,不过亵天辱圣之人。至于冷落崔氏,不过是煞一煞她的性子罢了。免得她自矜身份,对尊长不恭不顺,以至家宅不睦。”
姑老太太心里暗笑,不好再加一把火了,顺着话道:“也是,也是,不过,我瞧着那崔氏的性子倒是并不乖张。你要实在不喜欢她,也是她没福气。知道你不喜欢外头那等不相熟的女子,你母亲上月特地在亲族里挑了好些,你也要体谅她的苦心……”
要是旁人来说这些话,陆慎早就不耐烦地拂袖而去,偏偏是这位姑老太太,自幼教导,比亲祖母还亲一些。陆慎强自忍耐,陪坐多时,等姑老太太露出倦意,这才告退。
姑老太太打了个哈欠,往后靠在引枕上,一旁的虞嬷嬷忙伺候着点了水烟锅子,问:“往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