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3)

陆慎坐起来,望着那女?子怔怔发呆,良久,脸色转冷,那语气仿佛在审问?一般:“你来做什么?”不是不配么,不是厌恶我至深么?既厌恶又怎么肯来呢?

那女?子也?并?不恼怒,轻轻地喔了一声,稍稍低眉:“喔,那我便走啦。”说罢,那女?子当真转身离去,莲步轻移,不过三五步,已到了宫殿门口,衣决飘飘,回头问?:“我真的走了?”

陆慎无法,伸手去拦,只抓住女?子腰上系着的天青色长穗宫绦,却久久立在那里,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女?子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眉眼间的温婉几与那画卷上一模一样,抿唇浅笑:“不是叫我走吗?”

陆慎不答,反问?:“我写给你的信,你瞧了没有?”

那女?子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反而渐渐隐下,轻轻点头:“瞧见了,只不大像你写的,又或者骗了我来洛阳,又想出什么新奇的法子羞辱我。”一面?说一面?摇头:“我还是走吧,你这个人说的话是不能信的,特别是待我,哪里有守诺的时候呢?”

陆慎长手一揽,将那女?子拥在怀里,脸颊靠着她的发鬓,叹息:“我原以为,你是决不肯来洛阳的,决不肯再见我的了。”说着,从?袖中?取出那枚汉室皇后的玉玺,握在那女?子手中?,抵在她耳边喃喃:“听人说,你生阿昭的时候很艰难,还哭了一场?”

那女?子音调里带着哽咽的哭腔,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听陆慎道:“我那时并?不敢去见你,只怕你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那样的话,连最后一丝情分都消磨光了,不知又该如何自处?”

女?子叹气,幽幽反驳:“我说的话,哪有你说的难听?”

陆慎顿了顿,只顾顺着她的话说:“是,我的话难听。”

这时殿外电闪雷鸣,不一会儿便漆黑一片,下起倾盆大雨起来,陆慎忽觉得手腕上一阵刺痛,听那女?子笑盈盈道:“不好,这铜烛台的蜡滴到你手腕上了,又是我的不是了。”

陆慎无奈地笑笑,伸手去抚那女?子的远山眉,不料她笑着摇摇头,后退一步,脸上的神情十分疏离,语气也?转冷:“好了,我得回江州了。”说罢转身撑伞步入雨中?,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丹陛之下。

陆慎想叫住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脚下也?似被定住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不知过了多久,陆慎这才叫惊雷惊醒,案上果是烛台倾倒,手腕上的蜡油已经凝干了,大殿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无,幔帐随风乱舞,一股湿热之气。

陆慎站起来,负手临窗而立,望着殿外无边无际的雨幕,忽有四顾茫茫之感。

不多时,沉砚端来醒酒汤,道:“君侯,喝点醒酒汤吧。从?前老太太爱饮酒,夫人便说饮多了伤身,写了方子,照着老太太的脉像配了解酒汤。”

陆慎嗯一声,接过来,微抿了一口,问?:“有桂花?”

沉砚回:“是,有甘草、葛花、绿豆,老太太爱喝桂花酿,夫人便在药方里添加了一钱桂花花蕊。”

陆慎把那解酒汤一碗饮尽,淡淡接了一句:“她一向是喜欢莳花弄草的。”

沉砚闻此言,心下惴惴,越发不安起来。往日君侯是决不许旁人提起夫人来的,自己不提,旁人也?不许提起只言片语,连雍州来的家?书也?不大耐烦看,如今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药方的事,竟主动提起夫人来,那语气平淡温和,好似两人并?没有决裂一般。

虽然胡行?恭口风颇紧,但此时,沉砚已隐隐明白,君侯三月下旬时飞鸽传书去江州,为的是什么了。

念及此处,沉砚便明白,此事是断然不可再隐瞒的了,当即跪下:“君侯容禀,胡行?恭胡将军已于?三日前到洛阳,只那时君侯尚在病中?,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