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里一时落针可闻。

半晌,苏岸收紧易胭腰,将人搂进怀里。

他侧头,在易胭头顶上落下一吻。他开口,嗓音有丝沙哑:“对不起。”

易胭知道她所想的都瞒不过苏岸,苏岸肯定知道她在想什么。

还未等她说什么,苏岸确是开了口。

平时说话冷淡沉静的人,开口却是停顿了一秒:“我,一直在睡。”

其实即使他不说,两人之间也心知肚明。

不是死,便是伤,不然他不会不回来找她。

她知道的。

可就是没忍住抱怨。

她还记得两年前拿枪指着她的苏岸,是多孤注一掷。

那时的苏岸可怖又冷漠。

命对他来说是脚下尘,完全不重要。

可对她来说不是如此,他的命对她来说是全部。

情爱对有些世人来说可有可无,不是全部,但说易胭无用也好,苏岸就是她全部。

她不能没有苏岸。

易胭忽然一口咬在苏岸肩头,齿上没收力,咬进他肉里。

她恨他。

恨他狠心。

苏岸没动,任她咬着。

可易胭终究没出息,她怕咬疼他,慢慢松了力道,最后只剩唇抵在他肩头。

苏岸肩头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两人都没再说话,她乖乖躺在他怀里。

够了,一句对不起就够了。

他的所有后路,都是为她留的。

空了两年的卧床,终于不再空荡。

或许是回来时两人折腾过度,易胭浑身疲累,原本清醒的思绪也因为在苏岸怀里而变得昏昏欲睡。

易胭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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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经午后。

窗外暴雨停了,风卷残云,落地玻璃窗上雨滴未干。

身边没人。

易胭目光落在玻璃窗上,几秒后才眨了眨眼。

她像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从床上坐起,环视屋里一遭,没见到人。

她立马掀被下床,光脚往屋外跑去。

正是寒春,瓷砖凉意刺骨,但她仿若未觉。

客卧、客厅、阳台都没人。

不过找不到人这一分钟,易胭便焦急不安。

直到来到厨房门口,她脚步顿下。

苏岸正背对她给她做午饭。

她几乎没发出什么声息,但毕竟苏岸警觉力强。

几乎在她停在厨房门口那一刻,苏岸便侧眸看过来。

目光触及到她,他眉心一皱。

易胭没穿衣服便跑出来了,也没穿室内鞋。

苏岸擦干手,捞过旁边一件外套将她包住。

易胭却整个人往前,撞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箍着他腰。

她只是抱他,却没说一些她内心恐惧的事,即使苏岸会知道。

“不想走,你抱我回去。”她说。

苏岸自然不会拒绝她,将她打横抱起回卧室。

她坐床边,苏岸拿了鞋让她穿上,单脚蹲地,抬眸看她:“在这待着,饭做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