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亮。
现在快到春末, 天亮得越来越早。
等日光稍微出来这会儿易胭才看清自己身上穿的什么服饰。
宽袖粗麻布, 上面绣着暗色细细花纹。
易胭眸色冷淡, 她并不陌生这种服装,确切来说是从小便熟悉。
这是易胭小时候所在部落穿的服饰,现在映沙底下的人还一直穿着。
易胭很想把衣服脱下来。
但之前身上那身脏衣服已经被脱下,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了,易胭想脱下身上这身也没办法。
她索性不想了,后脑勺靠上墙,闭眼小憩。
可能药物副作用强,易胭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外面还若有似无几声鸟叫,从窗外进来的,后面应该有片林子。
神智比凌晨醒来时清醒不少,这会儿易胭才有心思想事。
映沙让人抓她来,帮她换上服饰,易胭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
但她不会像以前那么恐惧。
现在她只有自己,身边没有易檬也没有易檬,没有对她来说重要的人,映沙想对她做什么她都不在乎。
只要不对身边人下手。
而映沙最擅长的就是抓住易胭这个弱点,进行折磨玩弄。
易胭自身不是个多情柔软的人,重要的也就那么几个,但映沙最乐忠于伤害易胭这几个为数不多的人。
但现在没了担忧,只剩自己了,毕竟苏岸不在这儿,易胭对映沙的恐惧消失得一干二净。
从昨天早上她就没吃过饭,有点饿。
她手撑墙,蹦着左脚从地上站起后朝门走去。
屋子老旧,但还算干净,空荡荡的没放什么东西,只地上给人睡的一层稻草。
她靠墙上支撑身子,敲了下门。
没想真有人应:“什么事?”
易胭问外面那男人:“你们几个人?”
男人答非所问:“有什么事?”
行,应该不只一个人看着她,如果是一个人对方压根不会这么回答她。
易胭问:“你们一晚都在外面守着?”
“是。”
“怎么不出声?”
“……”
“要是知道有人,我早让你拿饭了,”易胭说,“我饿了,要吃饭。”
外面的人没回答她,大概是在商量。
易胭曲起指节在门上叩了叩。
“知道了,马上送过来。”外面的人道。
然而几分钟后,人回来了却没带饭。
而是打开了门,易胭已经回墙那边的稻草上坐下了,屋外是两个穿着粗麻布的男人,短袖。
“出来。”他们说。
易胭坐在稻草上岿然不动,直接问:“饭呢?”
“带你过去吃。”
易胭靠墙上懒洋洋的:“腿受伤了不会走,不去,饭拿过来。”
门口两男人对视一眼,矮瘦点那个道:“不行。”
高点那个则有点不耐烦,敲敲门板:“想吃出来。”
这一脸凶相也没能震慑易胭分毫,她抱手看着他们:“不去。”
暴躁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似乎都要将她剜成几块。
矮个男察觉出他情绪,伸手拉下他袖子。
气氛僵持不下之时,一道声音从两男人身后传来。
男人声音痞坏,带着丝戏谑。
“走不了?那我背着?”
易胭一愣,视线越过他们看向屋外。
两男人迅速退到两边,钱宇从门外迈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