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安曾无数次暗示自己,这才是李泽昭该走的路。可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看到这一幕的他心里仍旧煎熬。

难言的苦涩在心里蔓延,一股无名的愠怒几乎冲散了他多年来的自我克制。

“什么时候?”李斯安嘴角蕴着笑意,竭力保持冷静。

“你答应了啊?”翟纭不可置信道。

她原本就是一说,没想到向来抗拒相亲的儿子居然爽快地答应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嗯,答应了。”他敛下眼眸,掩住了神色。

翟纭起身去拿放在客厅的手机,边走边说:“我等会把人家的微信推给你,你们约时间去吃个饭,觉得合适就试试,不能这么挑了……嗳,我记得是这个……”

夏莉察觉到旁边的李泽昭身体僵直,脸上的表情已经要控制不住了。

午饭后,翟纭突然想打麻将了,正好四个人,他们就陪她玩了一会。

李斯安始终融不进这种欢乐的气氛中,便借口去了卫生间。他对着镜子,里面的人脸色实在算不上好。他把眼镜摘了放在一旁,用冷水洗了洗脸,揉着微痛的太阳穴,疲惫地靠在墙壁上。

他在里面待的时间有些久,直到李泽昭进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没锁门。

“你怎么进来了?”李斯安忙着去拿眼镜,没想到去路已经被李泽昭挡住。

“你进来好久了,”李泽昭逐渐靠近他,在咫尺间低声说,“有点担心。”

“我这就要出去了……”不知为何,李斯安心跳得厉害,故而别开脸。

李泽昭偏无动于衷,看到李斯安因为紧张而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喉结微动。

李泽昭刚一靠近,他便嗅到了对方身上来自另一个人的香水味,这滋味便如同才感受到冬日里料峭的寒风。

“让开。”他冷道。直接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人。

李泽昭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逼进角落,敛眸质问:“你生气了吗?”

楼下的卫生间很小,两个男人挤在一处,李泽昭几乎快要贴到他的身上,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在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

李斯安想到两人的立场,觉得难堪,却挣不脱对方铁钳般的手,只能错开他的视线,冷淡道:“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我到底该为什么生气?”

半晌,李泽昭轻笑了声,松了他的手说:“哥哥请出去吧,我要上厕所了。”

李泽昭将手插在裤兜里,退了一步给他让路。

就在他拧动门把手的时候,对方突然又伸出手覆盖住了他的手。

“哥哥,眼镜忘记了。”

青年在他背后,结实的胸肌抵在他的背脊上,将眼镜放在了他的手里。

他出去后翟纭瞧他状态不对,担忧地问:“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妈,医院有急诊,我得,我得先回去了。”他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李斯安这几晚睡得很沉,他自以为不再失眠,高兴即使内心煎熬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焦虑。

早晨的时候,闹钟响到第三次他才醒了。虽然睡眠质量变好了,但他睡得越来越早,醒的却越来越晚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到了医院里,他脱了外套,准备穿上白大褂的时候,段淮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背后,令他吃了一惊。

“你怎么走路没声音?”李斯安穿上后往办公室走,段淮跟在他身后若有所思。

到了办公室段淮在后面把门关上,皱着眉问:“你脖子后面怎么了?”

李斯安不明白,摸了摸后颈,并没摸到什么异样,说:“怎么了?”

段淮走过去,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给他看,他看到后身子怔了